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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子弟]

[db:作者]2023-05-03 01:37:39



   楔子 (1)  
  欧阳秀才左臂背在身后,右手端着含在嘴巴一角的那根铜嘴铜锅,油光铮亮的枣木杆烟袋,美滋滋地吧嗒吧嗒嘬着烟袋嘴儿,脸上挂着得意和满足地笑,来回踱步在整齐铺就的人字形青砖地上,欣赏着这座刚刚落就,目前只属于他自己的四合院。
  
  去年春上,娘亲刚去世不久,他就有了置地造房的主意。
  
  爹娘在世时,一家三口住在自家醋坊后院的三间屋里,尽管醋坊生意不错,可爹娘就是不愿意造一座像样的宅院。爹娘离世三月后,二十四岁仍是单身的秀才就在距作坊一里多地,被蟠州秀才们称为读书人的“风水宝地”,已有数家秀才建有房宅之处置了块宅基地。再就盘算着爹娘留下的银两,自己画了无数张的草图,请教了工匠,定下了图样,去年夏末便开始了动工造房。
  
  四合院上房五间,东西厢房各六间,大门朝南开在左右各两间的倒房中间。一色的青砖小瓦,墙缝用糯米汁、麻刀、石灰、猪血等粘和,各房前均有合抱粗紫红木柱支撑的四尺多宽走廊,木柱底为大理石雕的单层须弥座,吊檐镂空雕刻着花鸟鱼虫图案。
  
  秀才的这处宅院有一处与众不同,那就是秀才在上房和东厢房的拐角处建了个高达九尺,一间屋大小的地下暗室。暗室地面和墙壁均由青砖砌成,上方由青石砌成了桥洞似拱形状,上面覆有三尺厚的泥土。出口就隐蔽在上房最东头的那间耳房,出入地下室的木梯仅能容一人上下。出口平常用块木板盖着,逢战乱或长时间不用,木板上就铺上青砖,与屋内各处地面相平,不知情的人是绝对找不到这个出口的。
  
  四合院其它各处均与此地的四合院无大异。朱红漆大门的两张门扇上,雕刻着欧阳秀才亲书的“忠厚传家久,读书继世长”的对联,门扇上各镶一对铜制狮头门钹,门楣正中的匾额上楷书阴刻着欧阳秀才书写的“欧阳秀才府”五个径尺大字,四周青砖雕刻着仙鹤、花卉图案。三步台阶的大门两侧,支撑门框、门槛和门扇的抱鼓石上,雕刻着雌雄双狮拌幼狮,寓意为“子嗣昌盛”的狮滚绣球图案。
  
  欧阳秀才十五岁时娶得一妻,三年过后妻子也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老欧阳夫妻不免心急,认定秀才媳妇就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欧阳家断后的。那年初秋的一日,老欧阳夫妇喊过来秀才夫妇,说了要给秀才纳妾的事。秀才媳妇嘴里不说可心里憋气,暗自想,自嫁到这个家年余后没有怀胎就遭公婆不知多少白眼,秀才真要纳了妾生了子,那她在这个家里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于是偷偷地找到公婆相托的媒婆,花了几两银子不让媒婆给秀才说媒。这媒婆本也就是靠说媒挣钱谋生的,不用跑腿不用张嘴得了银子自然乐意。
  
  那几日媳妇恰好身上来红也做不了床第之事,晚上就在秀才面前惙怛伤悴地哭泣。说你秀才撒的都是瘪种,怎就能怪我这块肥土地。再就恐吓秀才,你要是能纳了小妾我就能割下你的鸡鸡。你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哪个骚货都别想拿去。自新婚之夜就对她百依百顺的秀才听了这话不免心悸。
  
  过了几日这媳妇的身上干净,晚饭后上床就先脱了精光,再就催秀才快来“犁地”。
  
  自幼苦读的秀才新婚之夜不黯性事,比他大三岁的新娘却心有此意。哪曾想,看个头已成小伙子的秀才,进了新房便在灯下读书,上床片刻就入了梦去。连着五日,新娘有心喊他却又难以启齿。第六日,熬了半宿终于耐不住膨胀的欲火,顾不得羞耻便拉秀才上去。
  
  秀才自小读书听也没听说过这事,进入之后感觉舒畅奇异,便问这是干啥的,新娘忍着初破瓜的疼痛,娇喘着告诉他这是“犁地”。再就说:“不犁地哪能长出苗?不犁地那能刨出娃?”秀才喘着粗气边动边道:“犁地哪能犁出娃?只能长庄稼,俺娘说娃娃都是北河岸沙土里刨出来的。”新娘拿手拍了下秀才光溜溜的屁股说:“这样‘犁地’就能犁出娃来。”
  
  自那以后,小两口一做夫妻间的那种事便说“犁地”。
楔子 (2)  
  这会秀才上去,媳妇就在下面不停地怪怨,我就不信,我这么好的肥田就长不出个苗来,都是你这东西没用,你爹娘反怪起了我来。秀才完成后,媳妇把他推下了身去,快速拿过放早已放在枕头边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干红枣塞进了体内。秀才看着媳妇的举止不解,就问:“你这又是干啥的?”媳妇瞟了他眼,没好气道:“你撒的大都是瘪种,有几颗成的(饱满的)还淌跑了,你说哪能长出苗来?我用这红枣塞上看它还能跑了?”
  
  这媳妇自从听了公婆要为秀才纳妾的事后,心里自然慌张,暗自想,她也不比其他的女人缺一样,怎么就会生不出孩子?可又暗自疑惑,嫁过来三四年,除了来红那几日,几乎是天天要和秀才做那种事的,怎么就会怀不上孩子?想着时心里发虚。募然想起每次房事后,秀才弄出的那些东西大都流出,心里一惊想:“可不就是因为如此?种子没播进地里那能长出苗的?”想到此暗怪自己粗心,之后就思想如何才能不让那秀才弄出的东西跑出来。翌日下午,街口来一挑担卖干红枣的,女人见个头挺大,蓦然心道,何不每次房事后用这干红枣堵住?那样秀才播下的种子就不会流出了。想着时心里窃喜,于是挑了阵买了斤特大的。
  
  这会秀才听了媳妇的话感觉有理就夸媳妇聪明。媳妇也不想理他,侧身夹紧大腿睡去了。
  
  翌日一早醒来,媳妇就感觉体内发涨,抠出那只枣,就见已涨得和小鸡蛋似的。舍不得仍掉,心里就琢磨,这颗枣已经沁进了秀才的种子,吃进肚去肯定也有用的,于是填进了嘴里,咬碎了咽进了肚去。过后就想,这下秀才的种子都种进了地里,保准就能长出苗来。
  
  如此过了几个月还是没有动静。媳妇暗自着急:“莫不是我真是下不了蛋的母鸡?!”
  
  也就在这时婆婆从媒婆处得知这媳妇使坏的事。回家和老欧阳说了,老欧阳差点背过气去。喊来秀才,又逼问出媳妇吓唬要割下他鸡鸡的话。婆婆就喊来媳妇一顿臭骂,说你这女人真是天下最毒的女人,你这不是不让秀才纳妾,你是有意要断欧阳家的香火。接着就威逼秀才休了媳妇。秀才执意不肯。母亲就痛哭流涕道,你要是不休了这个败家的女人,你也就没了我这个娘,你看我能不能碰死在你面前?秀才无奈只好写下了休妻文书。那能知性情刚烈的媳妇当晚就投了环城河。
  
  秀才本不情愿休掉媳妇,媳妇虽未曾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但小两口感情颇深。自被休的媳妇投河死后,秀才整日悲伤自责,之后再不愿娶。任凭爹娘苦口相劝就是雷打不动。爹娘曾有几次要给他强娶,秀才便以出家做和尚相抵。
  
  过了几个月,正当旺年的秀才就也耐住身体里的那份强烈欲火了,每晚躺在床上,下面的那个东西就不由自主的擎起,就会想起与他死去的妻子交合。有几次忍不住,差点也就答应了爹娘给他续亲的事。
  
  也是合该他与父母治气。有一日秀才去城北张秀才家饮酒,晚饭后回家时路过一家杂货铺,喝得迷迷糊糊的他心里想着买些烟叶走了进去。没曾想这杂货店的老板娘是个二十多岁的貌美女子,秀才凭着酒劲与她东拉西扯,就知这女子的丈夫两年前的冬天病死,家里就一个儿子和一个婆婆与她相依。恰也在这日晚,女人的婆婆身体不适早已搂着孙子入睡。女人见秀才生得高大英俊,心里已经有意。说了阵话两人便眉来眼去,这女子关了店铺把秀才留宿。干柴烈火,极尽缠绵。之后这秀才便与这寡妇相好了多年。
  
  直到这女子的婆婆病逝。这女子心知秀才是不会与她长久一辈子的,婆婆死后半年便又和一个三十多岁来蟠城做皮货生意的丧妻男人好上,之后便随他去了山东的苍南。秀才此后也没了可以发泄的女子。
  
  秀才的父亲是在十九岁上从山西清徐一路讨饭在蟠州落户的。那年家乡闹蝗灾,颗粒无收,饿死人便野,继而霍乱,家人全都饿死病死,欧阳那一门仅剩下他和妻子、儿子。父亲在临断气时,把一辈子存下的十几两银子全都交给了他,要他带着这些钱赶快逃命,说在这里不然不是饿死也是病死,再交待老欧阳万万不可断了欧阳家的血脉。老欧阳草草掩埋了咽气的父亲,便携妻带子逃离了老家,为了活命,更为了父亲要延续欧阳家的香火的嘱托。
  
  一路讨饭来到蟠城后,老欧阳凭借着自小学徒做醋的本领,用拿命保住的十几两银子作本,在黄河故道边搭了个棚子开始做醋。本来为糊口做起的挑担叫卖的营生,没想到生意开张后特别热卖,加上他聪明过人,又在原有的配方里又加了几道配方,创新改进了一些工序,做出的醋液态清亮,味道香醇。之后不久就远近闻名,蟠城及四乡便无人不晓欧阳家香醋了。
  
  生意好本应该扩大规模,但老欧阳却怕树大招风,几年后也只是又就近置了块地,盖了座规模不大的作坊。作坊虽不大,却盈利不菲。
  
  欧阳秀才不愿再娶令老欧阳心灰意冷,想着携妻带子受尽了艰辛,一路讨饭在苏北蟠州落户,为了逃命更为了延续欧阳家的香火。本想再多生下几个孩子的,可之生下秀才后的几年妻子一直怀不上。更可恼的是,不知为啥,来了蟠州后,他的那个东西也渐渐不中用,之后虽看了不少中医,吃了不知多少草药也再没恢复精气,自然就更没办法让妻子再给他生下孩子。好在山西生下了这个秀才儿子,没有在他这辈子绝后。
  
  可如今这么个独生儿子软硬不吃,怎么说都不愿再娶,眼见到了秀才这一辈欧阳家却要绝后,不善言辞的老欧阳每日里忧闷叹息,不几年后也就得病去世,死后眼睛也是睁着的。秀才母亲是经营生意的好手,自此守着儿子和这家规模不大但生意兴旺的醋作坊过日。
  
  过了几年,秀才的母亲也患病撒手归西。临终前含泪恳求秀才要娶妻生子,说你也是知书达理的男人,能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在你这辈欧阳家绝后,你又怎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秀才自相好的女人也离他而去后心里早也有了娶个女人的念头,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这会眼见娘亲没有看到他再婚也要离去,心里也是愧疚不已。
  
  秀才含泪答应了娘亲,暗自想,是要娶妻生子了,欧阳家现在可就剩下他一个了,欧阳家是绝不能绝后的!他的身体也需要女人啊!再说,娶妻除了要完成他母亲临终时的遗愿和他本身的需求外,他也期望着娶了个女人之后也能像她娘亲那样管理这个醋厂。
  
  

[ ]楔子 (3)  
  欧阳秀才自十四岁考取秀才,十五岁娶妻,之后再怎么苦读,屡次会试也未中举,自然心灰。父母在世时他每天也就是跟一帮秀才们谈古论今、吟诗作对。对于父母的生意他没半点兴趣,自然是无心过问。而今父母这么早双亡,他不得不管起这座作坊。再说作坊是父母创下的基业,能够养活他的经济来源,他就是再没兴趣也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好在都是些老伙计,父母在世时对他们不错,有这作坊在他们也就可以养家糊口,所以伙计们也都对这作坊尽心尽力。
  
  要娶亲了,盖起这座令亲朋四邻羡慕不已的四合院。既使是娶填房,也要风风光光的娶。
  
  欧阳秀才正兀自得意地欣赏着新宅忽听见门响。想着可能又是亲朋前来观看新宅道贺,心里窃喜。他对自己设计的这座宅院相当得意,就希望听到一些恭维赞美的话语。转头看进门来的却是南街的媒婆。此媒婆正是死去的妻子相托她不要给秀才说媒纳妾,媒婆又告诉秀才的母亲,才令父母一气之下逼着秀才写下休妻文书的。秀才自然是对她没啥好感。
  
  这媒婆四十多岁,能说会道,成就了无数对的鸳鸯。欧阳秀才的前妻跳河自尽之后,秀才的爹娘也曾央此媒婆给秀才再说亲事,可秀才就是不愿再娶。这媒婆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回秀才白读了圣贤书、不肖子孙之类的话语,之后再没登门。自打秀才的母亲去世,又听说秀才愿意再娶,深知欧阳家家底殷实的她,在秀才还没盖起这座四合院的时候就找过秀才。秀才答应,便只说了三个条件,一要会做生意,最好是生意人家的女子。二要长得漂亮,长相一般的不要提。三要是黄花大闺女,岁数大点不要紧,但不能超过二十。
  
  这秀才本来就生的高大俊秀,媒婆对这些要求起初倒没感觉为难。可那个年月谁会让没出门的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遍城找寻未果,媒婆就在秀才盖房期间来过几次,和秀才说,漂亮的姑娘和年龄都不是问题,会做生意的女子着实难寻。就和秀才商议先娶进门慢慢学着。秀才抽了口烟吐了口烟雾想,谁能来教?我还不是逼上梁山?于是说,这三条缺一不可,尤为第一条最重要。再就对她说,只要你能把这事办好,我出三成的喜钱。媒婆冲着这三成的银两再多方打听,终于还是找到了城南的做酱咸菜程家。
  
  这程家做的是酱咸菜的小本经营,老伴两年前去世,家中就程掌柜和一个女儿,女儿一十六岁,生得美若天仙。程掌柜自小也教女儿识过一些字。这女子平时就在家帮父亲做做饭,整整咸菜,做做花红。临街开了个铺子,平时都是老爹看着买卖,女儿不到柜前来。生意虽不算好但也可勉强度日。
  
  媒婆半晌时来上门提亲。程掌柜听说是来给欧阳家说亲的心中大喜。这城里城外有哪个不知欧阳家的香醋?前一阵又听说秀才自个儿盖起了相当气派的四合院准备娶亲,早有心托人说亲将女儿嫁过去,又怕欧阳家秀才看不上他家,却没想今个儿媒婆找上了门来。怪不得一大早就有喜鹊在院内的树上叫个不停,原来是有喜事临门。但听了媒婆说要女孩会做生意的话心凉半截。媒婆却是另有心计,就说,你程掌柜嫁了闺女,往后你一个人守着这半死不活的生意也没意思,不如就随嫁过去姑娘一起帮着料理秀才的那个醋作坊,随便哪里漏一点也比你这生意赚得多。
  
  程掌柜听后心说,能够这样当然最好,闺女出了门能和闺女生活在一起也不孤单了,老了也有依托。暗自兴奋想着,就问是不是欧阳秀才的主意?媒婆说,秀才那里我去说,想找个过了门就会做生意的闺女到哪里找去?程掌柜就也说仰仗你了,能说成这门亲事,我这边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于是媒婆又兴冲冲的来到欧阳秀才的新宅。
  
  进了门媒婆先是夸了不知夸了多少遍的宅院气派。欧阳秀才尽管每次都听到相同的话语,可也听得高兴。接着媒婆就提到程掌柜的女儿,当然是先赞美一番这姑娘的美貌。欧阳秀才没听她说完就问会不会做生意。媒婆笑说,正要给你说这件事。于是就将程掌柜说嫁过闺女后想歇了酱菜生意,过来帮他们小两口经营醋作坊的话说了一遍。末了提醒说,要想找没出门就会做生意的实在是找不到,也只有伤了家的媳妇才会有那本领。
  
  欧阳秀才兀自想了想,成了亲后老丈人愿意能过来,媳妇现在会不会做生意倒也无所谓,醋坊有老丈人照应,媳妇以后慢慢学就是,成了亲后老丈人也就是自家人,醋坊能正常经营就成。但他清楚,做醋的秘方却不会交于任何人,这可是娘亲临终前一再的嘱托。于是故意勉强地对媒婆说同意。媒婆大喜,心说这门亲事基本要成,眼见就可以拿到双方不菲的喜钱。这时欧阳秀才却又想,家里也没别的亲人,总得和那女子见一面看看是什么个样儿,不能都听了媒婆嘴里说的。于是就把想见一见那女子的意思说给媒婆。
  
  媒婆听后有些为难,想着未出嫁的女子相见相公还是头一遭。但又想秀才说得也在理,秀才没了爹娘也没有至亲,总不能不让秀才见一面那女孩子是个啥样就娶过来。于是说再去和程掌柜说说,话毕又笑着故意不经地说,忙到现在饭还没吃呢,秀才心里自然明白,探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枚铜板递给她。媒婆立马眉开眼笑,说了些秀才是大善人之类好听的话语。秀才听着这些话,心里乐嘻嘻的也没言语。
  
  媒婆就对秀才说晚上等她的回话。而后扭着细腰,踮着小脚笑眯眯地出了门去。
  
  

[ ]楔子 (4)  
  欧阳秀才又各屋看了阵,倏忽想起该去醋坊瞅瞅了。
  
  自欧阳秀才娘亲去世后,醋坊的生产大都交给跟着他家干了近二十年的老伙计管理着,老伙计为人忠诚,秀才自然放心。可自家的买卖不能不时常盯着,况且还是要亲自管帐,管着秘方。欧阳秀才这会心里又想:“媒婆说那个女子还识了几个字,过门后就再教她认些字,以后就把帐也交给她管了,有老丈人帮着经营就不再插手作坊的这些琐事。”
  
  欧阳秀才正欲出门,抬头却见门口站着位持钵的和尚,正手捻念珠往院内看着。这和尚约六十余岁,脖颈挂着串念珠。脸盘圆胖,慈眉善目,眉毛很长,颇有仙风。欧阳秀才走近与和尚互道“阿弥陀佛”。秀才心知和尚是来募缘的,就说我这新宅刚刚落成还没有起灶。探手从衣袋里摸出枚铜钱放于和尚的钵中。
  
  和尚道,能进你的院中看看否?秀才乐意。于是和尚进院四处走了阵,也没说上什么言语,临出门观了欧阳秀才片刻道:“院里种上两颗石榴树吧。”欧阳秀才见这和尚神态不凡,知道和尚要他种上石榴树必有原因。和尚说完欲离去,欧阳秀才再问和尚是那座庙的。和尚答:“茂山寺。”话毕离去。
  
  晚上媒婆来报,程掌柜说怕被人笑话不好让闺女直接见女婿。说是后天正好蟠龙山庙会,到时由媒婆领着那女子让欧阳秀才偷偷看看。秀才答应。于是约好在佛爷庙相见。
  
  蟠龙山庙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类制作精巧、造型生动的民间手工艺品是庙会的主角,剪纸、面人、木玩、泥玩、布艺等小玩意儿随处可见。耍猴的,卖艺的,吆喝卖大力丸的,卖野药的,卖吃喝的,说书的,卖风筝的,应有尽有。
  
  欧阳秀才带了个伙计先是买了两颗石榴树苗让伙计回去,嘱咐到家后把树根在水里泡着,就按约定的时辰来到佛爷庙。佛爷庙里上香的人很多,秀才在媒婆说的地等了会,才见媒婆从大殿里出来,身边跟着一位女子。
  
  只见这女子生的芙蓉如面,桃腮杏脸,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美如冠玉,貌美如仙。心道:“好漂亮的女子。”霎间也就想到此女子正应了李白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话,心里激动得狂跳。媒婆看到他后,给他使眼色他也没注意,眼睛就定在这女子身上。片刻发现媒婆的眼色,脸一红,冲着媒婆点点头转身走开。
  
  一个月后三媒六证、纳彩行聘、换帖传柬,测了八字,算了吉日等均已办妥,欧阳秀才娶亲的黄道吉日就定在四月十六。成亲的这日八抬大轿、鼓乐迎娶,蟠城的秀才举人大多来贺,知州也派人送来了贺礼。蟠城人娶亲嫁女相当讲究、礼仪繁杂,在此不作赘述。但欧阳秀才娶填房用上八抬大轿,婚宴场面之大,着实令人们议论了一阵。
  
  媳妇聪明贤惠,跟随父亲学了一阵后,将那个作坊经营的井井有条,醋坊生意红火。
  
  第二年春上欧阳秀才喜得贵子。之后七八年却再没有怀上的迹象,为此秀才媳妇就感觉对不起秀才。有一天媳妇就在秀才面前提起纳妾的话:“你这辈子就你一个,到了咱这下一辈总不能还是一个,咱现在看着个这么好的生意,这么大的宅院,就这一个独子也是要被人暗地里笑话的。”
  
  秀才本来就未只生就这么一个儿子遗憾,也就点头同意。秀才媳妇就亲自找上媒婆为秀才张罗,几个月后娶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生的腰粗体壮,自然无法和秀才媳妇的美貌相比。秀才媳妇有她的思想,给秀才纳妾为的是生孩子,哪能让秀才的心也随了小妾去?所以就不能给秀才找个漂亮的。却对秀才说,这样身架的女人才能多生孩子呢。秀才见了虽不乐意,但心想,纳了这个妾也就是来给欧阳家生孩子的,最疼最爱的还是这个正房媳妇,也就没有说上什么话语。三个月后,这个女人果然有了反应,整天吐的东一摊西一摊的。没曾想,女人十月分娩时,孩子却是先出的腿,上半身就卡在女人的身体里怎么也不下去。接生婆使尽浑身的解数也没接下孩子,婴儿那半截温热的身体渐渐变凉,女人那凄厉地哭嚎渐渐减弱,喘息渐渐消失。这一下,两条人命同时逝去。这个孩子是个女婴。
  
  又过了两年,秀才媳妇又给秀才张罗纳了另一妾,这女人一十八岁,身高体宽,自然长相更是远远不及秀才媳妇,倒是把干活的好手。一年后顺利地给秀才生了个儿子。秀才自然是欢天喜地,就指望着这个女人接下来能给他生出一帮孩子。可就在这孩子三岁时,已经怀了四个多月身孕的女人带着孩子去环城河边洗衣服,一眼没看见孩子滑到了河里,女人大叫一声下河去捞,结果女人和孩子都没上来。这一下,三条人命又同时逝去。
  
  秀才足足难受了两年余,此后再不愿纳妾,就只常常感叹命中注定。

[ ]楔子 (5)  
  欧阳秀才一心想把唯一儿子培养成个举人,甚至进士、状元耀祖荣宗,自然也想了却他没有中举的心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儿子七岁那年朝廷废除了科举,为此欧阳秀才失望至极。之后就与那些秀才们议论着这大逆不道的变革,说是变革也长不了,要不多久就会改回来。可一等就是一年余,新学堂倒是越建越多,心里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后又想,无论什么年代还是唯有读书高,于是将儿子送入学堂读书。但这儿子却对读书不感兴趣,倒是对生意情有独钟。至从官立中学堂毕业,儿子已满十八岁。男大当婚,欧阳秀才给儿子定下了一门亲事,亲家是东城外的康财主,儿媳是康财主第三个千金,也是生得也是极其貌美。
  
  儿子成亲前,秀才媳妇和秀才商议打了两付金镯子,说是要传给欧阳家的媳妇,希望往后进欧阳家的女人们能给欧阳家多生儿女。儿子成亲时秀才媳妇传给了儿媳一付,另一付留着身边,就等着长孙娶媳妇时亲自传给孙媳妇。两年后秀才添了个孙子,秀才夫妻俩干脆就将作坊全部交由儿子儿媳打理。欧阳秀才的儿子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没几年就将这作坊又扩大了几倍,生产出来的“欧阳家”香醋除销在本地外,还远销安徽、河南、山东等地。
  
  可这秀才唯一糊涂的是没有将做醋的秘方尽早告诉儿子。作坊在交给儿子儿媳打理后,配方还一直由他掌握着。他不放心年少气盛的儿子,担心他不小心给泄密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秀才六十五岁时的春天突然心肌梗塞死亡,没有留下半句话。儿子料理完秀才的后事才想到没有把秘方传给他,于是全家人到处找寻,屋里屋外地下室到处找遍也没见秘方所在。
  
  原来这秀才不光将秘方记录了下来,还将作醋的整个流程也记录的非常详细。脑中自然记得清楚。他本想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或者在他病了后,也像母亲传给他那样再传给儿子。却没想中午还喝了二两酒,吃了两碗饭下午就突然离世了。这真是欧阳秀才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自此这“欧阳家”香醋的秘方消失。秀才的儿子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做出先前的醋来。之后这座存留在蟠城几十年的老字号“欧阳家”香醋逐渐败落。
  
  至秀才的孙子十八岁娶亲,这作坊已基本倒闭,只有欧阳秀才的儿子还带两个伙计勉强支撑。欧阳秀才的孙子成婚后的第二年也得一子,取名欧阳安平。这年秋天欧阳秀才的儿子去世,欧阳安平的父亲将作坊卖掉,那家曾被蟠城人津津乐道“欧阳家”香醋作坊至此消亡。
  
  那些年恰逢战乱,欧阳安平的父亲自小读书也没做过生意,一家人就靠卖掉作坊和祖上留下来的那些存银度日。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那样也被四邻称为大户了。欧阳安平的父亲整天无所事事,不免烦躁,生就近一米八零高大威猛的他本想从戎,但念及妻子、儿子、母亲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就在当时的市政府里谋了份文员的差事。但他生性耿直,日本人打进蟠城后,他看不起那些奴颜婢膝无脊骨的小人,愤然辞职。又过了两年。他儿时伙伴说想去山东兰陵贩酒,苦于没有本钱。此时的欧阳家已经将近坐吃山空,欧阳安平的父亲正想用家中尚余不多钱财做点生意,两人一拍即合,于是由欧阳安平的父亲出资,再购了辆马车做起贩酒的生意来。
  
  那年头蟠城人最稀罕兰陵的高粱酒,逢乱世大都不敢出门做这生意,欧阳安平的父亲和他的这位发小均都生得高大威猛,个性又生就的天地不惧。独此一份的买卖自然生意不错。成车成坛的酒运回来,每次都会被一购而空。贩酒的路上大都走的小道,辛苦自不必说。但那年月兵荒马乱,每次出门都是提心吊胆。即使这样,挣来的钱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有一次他去酒厂拉酒,酒厂的大师傅给他说那次烧得酒最地道,要是能埋在地下几十年再拿出来喝就是琼浆玉液了。于是就有心每次运回酒来都在地下室里放上两坛,期望能在数年后拿出来卖个好价钱,存够四十坛才罢手。
  
  淮海战役后,渡江战役总前委在欧阳家老宅设立了一个后勤办事处,因为欧阳安平的父亲是读过书的,于是就在办事处参加了工作,不久后入党。全国解放后,欧阳安平的父亲不愿意留职在政府部门工作,请调后被安排在粮站做售货员。妻子被安排到毛巾厂工作。之后几年,秀才街基本所有的秀才府均被政府分配住进了无房贫民,因欧阳家老宅曾做过渡江战役后勤办事处的缘由,只有这处老宅没有被分进来贫民居住,一度数年欧阳家老宅成为了爱国教育纪念处。直到一千九百八十年,秀才街被政府列为蟠州市政府重点文物保护街,秀才街的所有老宅归还给原来的主人,这条秀才街才真正成为秀才后裔们居住的场所。
  
  

[ ]楔子 (6)  
  一千九百五十八年欧阳安平大学毕业被安排在市一中教书,两年后与同校的一位大学毕业的同事毛玉琴结婚。可婚后三年却没怀孕的迹象,这可急坏了欧阳安平的双亲。老母亲多次去蟠龙山烧香拜佛,又整了很多偏方给儿媳吃下。直到次年的春天,欧阳安平的妻子总算有孕。一家人大喜,欧阳家就期望毛玉琴能给欧阳家生下个男孩来。
  
  这年秋初的一个星期天,欧阳安平的母亲一早起来,惊奇的发现院中的两颗石榴树开满了满树的火红的石榴花,瞬间惊讶,继而惊慌。
  
  这石榴花本该五月开的,秋天石榴树开花可是闻所未闻,慌忙喊起还没起床的丈夫和欧阳安平夫妇,全家人围着树看,越看越是惊异。一上午这奇异的事情迅速在蟠城传开,一时间欧阳安平的老宅前看稀奇的人流络绎不绝,下午竟然惊动了电台和报社,于是一拨来一拨走就像赶庙会一般。人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媳妇,就有人说,欧阳家即将出生的这个孩子定不是凡人,欧阳家将有大喜临门。
  
  也就此日的晚上,毛玉琴阵阵腹痛,分娩在即。欧阳安平和母亲在午夜时将毛玉琴送进了市立医院,午夜二时顺利产下一个男婴。欧阳家大喜。欧阳安平联想到院中奇异的石榴花开,带来了第一胎的儿子,引来城中人众更多的议论,此子降生可谓一鸣惊人了。于是跟爹妈和毛玉琴商量后,为儿子取名为欧阳一鸣。
  
  也就在次年的江南平江,盛夏的季节发生了一件更加奇异的事。
  
  这天,徐振明和尚有二十余天才到预产期的妻子杨萍刚吃过午饭,室外忽然一阵狂风大作,两夫妻透过窗户往外看,狂风止息,就见从天上飘下些东西,好像是雪,徐振明拉开窗户细看惊呆了,瞬间惊呼:“我的天,真是下雪了啊!”
  
  雪花被风吹得几乎是横着下来的,打在玻璃上。雪花并不是六角形,而是圆锥形或是菱形的,一片片有成年人的小拇指甲大小。雪花不密,很是稀疏。
  
  徐振明夫妇看愣了,这么热的夏天里怎么会下雪?
  
  这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便又转为了雨,继续又下了近十分钟的小雨方停住。天上再现灼热的太阳,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经历了夏冬的交替。这现象让徐振明夫妇隐隐感觉不安。
  
  也是在下雪那时,峡山禅寺的老方丈玄慧首先出殿,仰天观望,隐约看见天上飞下一只雪白的天鹅。方丈不知此乃哪路神仙,竟会造出这般奇景。慌忙合十长拜,寺庙众弟子也赶忙跪地长拜。这奇异的现象依然也惊动了电台报社,却不知为何之后未见任何相关报道。
  
  雪雨停后的半个小时后,杨萍突然腹痛难忍。也就在徐振明下楼找车欲送杨萍去医院时,杨萍却在自家的床上产下一个女婴。奇怪的是这女婴生下后并不哭闹,倒是紧闭双眼面露微笑,这让杨萍感到恐惧。徐振明上楼见杨萍已经生下孩子,脐带尚还连着母体,惊得不知所措。杨萍就让他快去厂里的医务室叫医生。徐振明醒悟,飞奔下楼,推过自行车直奔医务室。女医生进房剪断脐带清洗完毕,这女婴才开始大哭。谁知这女婴一哭就是一天一夜,也不曾睡过。至第三日,这女婴才恢复正常。两个月后,徐振明给女儿取名徐慧。
  
  

[ ]LZ的文章排版和自己都不对~
看着眼疼~勉强看完了~
有些不知所云~上部  
第一章 1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在这个六朝时代就已经异常繁华,贵族世家聚居,文人骚客荟萃,富贾云集;金粉楼台,青楼林立……遗留了厚重历史与古老悠久文化,见证了古代与近代苍桑与巨痛;演绎过纸醉金迷与绝世情恋;秦淮河岸佳丽故事留传千古的火炉都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欧阳一鸣考入了这座城市的一所名牌大学。

  三年后的初秋,欧阳一鸣做梦也不会想到遇到这样的事。

  星期天的午后欧阳一鸣去儿时的伙伴范旭瑞就读的医学院。两人商议后决定去看刚刚上映的电影《垂帘听政》。赶到新街口的人民影院,电影即将开演。售票窗口买票时,售票员生硬地告诉他没有邻座的。欧阳一鸣转头问了范旭瑞。见范旭瑞点点头也就买下。

  范旭瑞接过票欧阳一鸣手中的票看了看留下一张,另一张还给他。欧阳一鸣看后笑了,道:“我是什么时候都没你的心眼多,我咋就没想到留着楼下的?”范旭瑞笑了说:“居高临下才看得才清晰嘛,照顾你反倒落你的不是。”欧阳一鸣摇头笑笑说:“谢谢,谢谢照顾。”

  欧阳一鸣上了二层,持票在最后排最右侧的座位上刚刚落座,过来位二十六七岁左右身材娇小的女人。这女人纤纤细腰、身段苗条,一副知识女性的打扮。上身穿一件浅红色短袖褂子,下身着一袭过膝宽摆暗紫色长裙。拿票看了看,走过欧阳一鸣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女人转头在欧阳一鸣的脸上看了片刻,冲他甜甜的一笑转过脸去。欧阳一鸣与她对望了时也是一笑,就见这位女人戴副眼镜,生的白哲,面相姣好。灯光熄灭电影开始。欧阳一鸣就感觉这个女人不时转头看他,有些不自在也就转过头看那女人,目光对视时女人嫣然一笑,欧阳一鸣也冲她笑笑。刚转回头就听这女人悄声问:“就你一人来看电影?”欧阳一鸣莫名的心慌,说:“还有一个,没坐在一起,没有买到坐在一起的票。”女人问:“你在哪里工作?”不知为何,欧阳一鸣对这个陌生女人起了戒心,于是说:“哦,我在、我在、一家企业。”撒谎时由不住红了脸。女人点点头,浅浅地一笑说:“刚参加工作不久吧?看你这样子像是搞技术的。”欧阳一鸣道:“哦、嗯、是吧。”说话时心就噗噗地跳。

  电影放映约半个小时,已经沉浸在剧情里的欧阳一鸣蓦然感觉有只手摸在了他的大腿上,心里一惊低头看,就发现是那女人的,紧张慌乱地抬头看她,这女人冲他一笑便转过脸去。欧阳一鸣慌忙将这位女人的手移开,身体向旁边靠了靠,眼睛往银幕看去,心里狂跳。

  却就在片刻,忽然感觉女人的手按在了他的裆上。仅穿一件单衣的欧阳一鸣霎间就头脑发胀、一阵晕眩。片刻醒悟,满脸通红地看了女人眼,抓住她的手正欲拿开,就听着女人说了声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话:“别动,再动我——可要喊你摸我了。”欧阳一鸣登时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那只抓着女人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少顷便又急忙拿开,心里就生出一种很奇妙,但却似被侮辱的感觉。女人往他的身边靠了靠,颤抖着声音低声道:“我喜欢你。”欧阳一鸣惊慌地小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女人看看她没言语。那只手却也没移开。

  欧阳一鸣蓦地想起昨晚所做的梦来。梦中他与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裸体相拥,感觉奇妙。梦醒后就发现内裤里粘糊糊的,也就知道是梦中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了那种东西。却没想今日里就会遇到这个看样子很文雅的女人隔着衣服摸着他的那个东西。

  女人道:“去我家好吗?”欧阳一鸣心又一惊慌忙道:“不,这怎么行?”女人低声问:“你不想和女人做?”欧阳一鸣没言语,却是在脑中想着和她在床上的感觉。女人问:“你没和女人做过?”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女人看了他眼说:“别把我当成坏女人。不知怎么的,我见了你就喜欢上了你。我丈夫是海员,出海已经半年多了,我、我实在是忍不住……”欧阳一鸣有些茫然。妇人忽然很伤感地说:“人活着并不是只知道吃饭穿衣的,这事也能折磨死人。”顿了顿转头瞥了欧阳一鸣眼,说:“我不能再呆在这里,再和你坐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说完话再看欧阳一鸣几眼,说:“今天这样和你相识也真不是时候。有缘就让我还能遇见你,要是还能见到你,我希望你能随我到家里去。”话毕起身离去。欧阳一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又感觉很失落,好一阵后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

  转回头眼睛往前看着,倏忽间便就由心地感觉到了无言地羞耻。他对这个妇人的作为百思不得其解。他本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对女人这样下流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也会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胆大。不是亲身经历由别人嘴里说出是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的。想着女人所说的话,兀自在心里说:“下次?哪里还会有下次嘛!”

[ ]上部  
第一章 2
  欧阳一鸣一米七八的身高,典型的国字脸,前额宽阔,两道眉毛粗黑。那双眼球本也非常有神,可惜的是在那高挺得鼻梁上架了副近视眼镜,稍稍影响了他那双传神眼球的光彩,但却平添了儒雅的文人气息。嘴唇厚厚的透着稳重和诚实。浑身散发着潇洒俊逸的优雅气质。

  范旭瑞的父母也都是老师。他的母亲和欧阳一鸣的父母同在市一中的教书。父亲在铁路中学也是教师。范旭瑞的家原也住在一中宿舍,和欧阳一鸣的家一样住平房,两家仅隔了一道墙,关系相处得跟一家人似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和亲兄弟无异。他们俩考入这个城市不同两所大学不久,范旭瑞父亲的学校分给了他们家一套三居室宿舍楼,他们家才搬离一中。

  范旭瑞的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自生下范旭瑞后再不敢生育。所以,独子的范旭瑞也是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欧阳一鸣和范旭瑞自同来这座城市读书后,他们俩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聚聚。

  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同岁,身高一米七零上下,体形肥壮。脸形特像他妈妈,圆圆胖胖的。眼睛不大,前额宽阔,鼻梁挺拔。白白净净的脸颊也颇有几分文人的气质。他的性格随她的母亲,能说会道,性情开朗,社交能力很强。大二时入了党,同年被当选为学生会干部。

  这场电影欧阳一鸣基本没有看进脑去。散场后和范旭瑞在影院门口相聚。

  傍街闲逛,欧阳一鸣依然在脑中想着那个妇人,心里麻酥酥的,脸上不由泛红,也不言语。范旭瑞见他神情有些怪异就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怔了怔缓过神来,道:“没,没想啥,没想啥的。”范旭瑞看着他摇摇头笑了,道:“不相信。电影中的镜头刺激了你?还是遇到什么艳事?”欧阳一鸣清楚,这样一件很丢人的事是绝不能说出口的,定了定情绪说:“去你的,你这脑子也不知整天想什么。”范旭瑞嘿嘿笑了两声说:“想起了和女人的风流事吧?”欧阳一鸣急忙说:“啥女人!我可没有,谁像你。”

  范旭瑞嘿嘿笑了两声说:“说实话,真的没有和女人亲热过?”欧阳一鸣摇摇头,脑中就闪现着那个女人。范旭瑞问:“恋爱了吧?”欧阳一鸣有些不耐烦,道:“没有,哎呀,恋爱了还能不和你说啊。”范旭瑞盯着他看了看,问:“那你脸红啥?”欧阳一鸣一阵心虚,嘴里说:“谁脸红了。”范旭瑞笑了,摇摇头道:“哎,我说书呆子。总有人喜欢你吧?”

  欧阳一鸣在范旭瑞问起这话时,脑中便就浮现出了徐慧的影子。

  欧阳一鸣和徐慧第一次说话是在刚进大学那天的中午饭后。那天的午饭他是和同宿舍的姜玉其一起在食堂吃的,饭后走出食堂的门,就与杭州来的朱海涛遇到了一起,说着话,朱海涛的眼光便不时地向旁边看着,那双眼睛里就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欧阳一鸣由不住随着他的眼光看,就看到三位女生说笑着走在不远处。这时就听朱海涛道:“这个女孩子真漂亮。”姜玉其就附和道:“是啊,真就和仙女似的。”朱海涛说:“应该是咱们班乃至全校都数得着的美女了。”姜玉其说:“金陵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欧阳一鸣问:“这几个都是咱们班的?”姜玉其瞪眼看他道:“不会吧,一个上午你都没注意她们是咱们班的?”欧阳一鸣笑笑摇摇头。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直视过女孩子的欧阳一鸣,自然也不会在刚进校室就去注意女孩子的。

  姜玉其便说:“过去认识认识。”欧阳一鸣看看他。朱海涛显得很兴奋,说:“走嘛,都在一个班里,早晚是要认识的。”说着话便拉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红了脸说:“你们,你们去吧,我……”姜玉其一把拉住他说:“看你这么大个子,咋就和个女孩子似的,说几句话怕啥的?”欧阳一鸣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也就硬着头皮跟过去。

  几位女孩子就看他们到了跟前站住了脚步。姜玉其笑道:“几位同学,认识下,咱们都是一个班的。”一位个头稍小,身材纤细的姑娘转动着眼球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遍,一脸灿烂地笑着说:“是啊是啊,上午就知道,你们是哪里的?”姜玉其说:“我是苏北盐城的,姜玉其。”朱海涛说:“我是杭州的,朱海涛。”那姑娘看着朱海涛一脸羡慕地说:“哎呀,杭州的啊,我听说杭州的西湖很好玩的,就是没去过。”顿了顿说:“我叫吴莹莹,皖北邕城的,嘻嘻,小地方。”再就看着低着头的欧阳一鸣问:“哎,你咋不介绍下自己啊?”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脸红红地说:“我,我叫欧阳一鸣,蟠州的。”吴莹莹一脸惊讶,道:“欧阳一鸣?复姓啊?”欧阳一鸣点点头。吴莹莹说:“叫起来挺费劲。呃,喊你一鸣——有点、有点那个……嘻嘻……”欧阳一鸣红了脸,说:“喊我欧阳就行。”说着话眼睛瞟着另两个女孩,就见她们盯着自己看,便又急忙把眼光收回。

  这时就见那个一脸质朴的女孩红脸怯怯道:“我叫李璇,四川的。”又说:“我家是农村的,我们那地方、更小。”姜玉其笑了两声说:“咱俩一样,农村的。”转头看着那他们最想看的那位女孩问:“哎,你、你是哪里的?”那位漂亮女孩脸上挂着柔和而高贵的笑,大大方方地说:“我叫徐慧,平江的。认识你们很高兴。”说着话在他们三个脸上扫了眼,与朱海涛的目光对视时似乎有些胆怯,急忙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笑笑。

  刚才,就在欧阳一鸣他们三个走过来时,这三位女孩也是注意到的。这会徐慧看着欧阳一鸣的脸,心里微微发颤。倒不是为了欧阳一鸣确实高大英俊,隐隐中,就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似的忍不住多观了几眼。但第一次见面,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盯着一个男孩子看的。这会欧阳一鸣见徐慧冲着他笑,便与她的目光对视,在这一刻,欧阳一鸣的心竟也颤了下,瞬间就在心里暗叹:“这样一位如此漂亮,而且透着一种无比高贵气质的女孩子真的少见啊。”想着时心就直跳,脸就红了,却又忍不住偷偷睨看。

  吴莹莹看了看欧阳一鸣和徐慧,嘻嘻笑了几声说:“你们看,欧阳生得这么英俊,徐慧生得这么漂亮,咱们班当是拥有了全校最帅的男生和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的,你们说是不是?”几人愣了愣,继而笑。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红了脸,心里也都暗叹吴莹莹这个女孩的天真和无忌。李璇急忙拉了下吴莹莹,但这一动作却是被所有人看到的。

  这之后几人就成了朋友。三年间,欧阳一鸣和徐慧也是很少单独说话,倒是经常和姜玉其,吴莹莹,李璇等同学们一起和徐慧说说话儿。不知为什么,欧阳一鸣和徐慧的心里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们俩都会在心里不自觉中牵挂着对方。

  他们自然是从没谈及过爱的话题,但他们俩都清楚,在心底是将对方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的。虽然这样,欧阳一鸣依旧不清楚他对徐慧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在心里喜欢她,在意她,但又总感觉徐慧像是他的家人或亲人,他还隐隐有种感觉,用尘世间一般的男女爱恋来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亵渎了他对徐慧那份情感似的。

  倒是同学们早已经在背地里议论他们俩早就是一对恋人了。也都在心里默认了这对再般配不过的男女。欧阳一鸣心里也特别的清楚,徐慧对他的情感或许就是男女间的那种爱恋。徐慧经常看他的眼神,经常流露出的关爱口吻,偶尔单独在一起的那种特殊神态,是个男孩子心里也会明白的。欧阳一鸣也不止一遍的想过,他和徐慧肯定会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发展为真正的恋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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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
  没有恋爱过的欧阳一鸣有时候也暗自疑思,难道这就是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的钟情?就是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子的感觉?这就是男女间的相爱?可对徐慧怎么就没有小说里看到的男生对女生爱恋时,那般令人心荡的感觉呢?有时候他就感觉很迷惑……欧阳一鸣看着范旭瑞笑笑,却是说:“没感觉到有谁喜欢我。”欧阳一鸣从心里不愿意把徐慧纳入范旭瑞所说的那种爱的范畴,他甚至认为范旭瑞所说的那种意思就是亵渎徐慧。

  范旭瑞看着他说:“不老实。”欧阳一鸣说:“信不信由你。”范旭瑞见他表情认真,想着他自小就不太跟女孩子说话也有些相信,就说:“真是可惜了你这副身架。”欧阳一鸣笑着捶了他一下说:“你这脑子里就整天装着女人啊,也不知你怎么当上了学生会干部的。”

  范旭瑞笑说:“脑子里装着女人这叫调剂神经、劳逸结合。男人没有女人是没有动力的。唉,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在朦胧期,过几年你才会慢慢有体会。”欧阳一鸣笑了后说:“羡慕你,范旭瑞成熟得早嘛。”范旭瑞说:“这话倒不假。我经历的事不能给你说,说了怕你受不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个没成熟的小屁孩。”

  欧阳一鸣脑中又浮现出影院里那个女人的影子,心里想:“我今天的这个遭遇你又会经历?”想着时便又感觉一阵的羞耻。脸又红了。定住了神,说:“你也就比我大上三个月,卖啥老。”范旭瑞笑着说:“这不是大多少的问题,关键是成熟没成熟的问题。”顿了顿便又笑了,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问问你,吃过鱼没有?吃过豆腐没有?嘿嘿……”

  欧阳一鸣噗地笑出声来,说:“只有你才没吃过鱼,没吃过豆腐。又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范旭瑞嘿嘿地笑,便就小声说:“傻蛋,我说的鱼和豆腐你是没吃过的。教教你,我说的吃鱼是接吻亲嘴的意思,吃豆腐就是摸乳房的意思。你吃过?”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跳,笑了问:“你,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专业术语啊!”范旭瑞没回答,却又说:“那你能想象不出和女人干那事的快乐了。”欧阳一鸣吃了一惊,又想起刚才与那妇人所做的事。瞪眼看他问:“你做过?”范旭瑞诡秘的一笑说:“这样的事还是不能告诉你。”顿了下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给你说,男人想这事女人更想。”

  欧阳一鸣没说话,心里疑问道,难道真的就是这样?不然刚才那个女人怎么会那样呢?瞬间也就否认,这种女人实在是太少。嘴里就说:“我不相信。”范旭瑞说:“和你说个真实的事。去年我们班上解剖课,标本是一个男的,那家伙特大。第二天几个女生走在一起你猜他们议论啥?”欧阳一鸣说:“你就编吧,就那么巧?人家议论啥就被你听到了?”嘴里说着,心里确实希望听。范旭瑞说:“哎,就这么巧。喂,你想不想听?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欧阳一鸣故意道:“你编的故事听不听也无所谓的。”范旭瑞瞪眼看他说:“你这家伙,我和你编这些干吗?是真事。”顿了顿便就说:“那天我和一个同学在花圃的冬青树球边闲聊,就听到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低声说起那标本的生殖器来。女孩子你别看在咱们男人面前挺害羞,她们聚在一起可是啥话都敢说。我就听她们说,那标本的那个家伙真大,插在里面可怎么受得了的。几个女孩子就你说让她试,她说让你试。奶奶的,淫笑一片。”咂巴了下嘴唇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欧阳一鸣说:“他奶奶的,我那会真有想法去和她们试一试。”

  淫笑了两声继续说:“后来我就听她们中有一个说,咱们学校男同学要是都脱光了衣服,挺着那家伙走在校园里,该是什么样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呢?就有女孩子接话说,那样走着摆着就跟钟摆似的,就看谁的大摆的快了。有女孩就又接着说,啥跟钟摆似的,男人的那家伙都是挺起来的,应该是摇头晃脑才对。”说着话范旭瑞自顾嘿嘿地笑,看着欧阳一鸣说:“没听说过吧?还说了很多呢,不跟你说了,不是亲耳听你不会相信的。”欧阳一鸣听得心里发痒,就感觉浑身有些燥热。嘴里说:“当然不相信,还不都是你编的。”范旭瑞说:“这我可真没编,小狗骗你。”

  欧阳一鸣心里说,范旭瑞的话难不成就是真的,不然刚才那女人怎么会那么放荡。嘴里说:“也就你们医大有,见识的广。”范旭瑞摇了下说:“也不尽然。你听说过没有,前一阵严打那会,有三个女孩子也来这家影院看电影,没开演时在电影院门口买瓜子,卖瓜子老头子的看见三个女孩蹲在那里都没穿裤头,慌得弄翻了篮子,几个女孩进了电影院后,来了两个巡逻的联防队员,这老头就把这件事给汇报了。派出所来了七八个民警,把电影院的男人都赶了出去,几个女民警就对看电影的女人挨个掀裙子,就把那三个女孩给抓走了,这事可是真的。”欧阳一鸣惊呀道:“还真有这事啊。我听姜玉其说过,还以为是他瞎编的呢。”范旭瑞说:“千真万确,这三个女孩都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初中时的同学。后来这三个女孩都被判了五年。”顿了一顿说:“我都有些为她们叫屈,你说人家又没做啥坏事,不就是没穿裤头吗,至于就判人家五年?”欧阳一鸣说:“听说严打是有指标的。”范旭瑞咳嗽了声,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别说这。”

  欧阳一鸣想着刚才在影院那妇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 ]完了?
不是吧,楼主做人可不能怎么不厚道啊!上部
第二章 1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百货大楼,转了阵啥也没买又转到了食品柜。欧阳一鸣便说买瓶酱菜。范旭瑞笑笑说:“买一瓶就是我的,买两瓶咱们一人一瓶。”欧阳一鸣笑了说:“啥时候也赖不过你。”说完话,便自顾掏钱买了两瓶嫩黄瓜酱菜。范旭瑞却已经转到罐头柜,看到一排装饰精美的印着外文的马口铁盒装罐头,就问那年轻的女营业员里面装的是啥。营业员说是非洲进口的山鸡块,范旭瑞便问多少钱一罐。营业员说了价格范旭瑞伸了下舌头说:“这国外的鸡块和咱们国家的龙肉价差不多了。”女营业员就咯咯的笑。范旭瑞在陪她笑时,眼睛就在她那随着笑而颤动的乳房上观了多眼。

  这时欧阳一鸣买好两瓶酱黄瓜过来,刚好听了这句话,说:“贵有贵的道理嘛。不管咋说是进口的,买罐尝尝?”范旭瑞看着他问:“你买?”欧阳一鸣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都给你买了酱菜,你就好意思什么都不给我买?”说着话把一瓶将黄瓜塞到了他的手里。

  范旭瑞拿着酱黄瓜看着,笑了说:“你再买上十瓶也不够买那一罐的。”欧阳一鸣说:“这话太俗,你我还计较东西的贵贱?”范旭瑞笑笑摇摇头,也就掏出钱来买了一罐。欧阳一鸣说:“买一罐是我的,买两罐一人一罐。”范旭瑞呵呵笑了说:“去你的。等会吃饭就一起尝尝吧,吃这东西就跟吃我的心头肉似的,疼啊!”女营业员被他们的对话逗得捂嘴咯咯笑。

  离开柜台,范旭瑞回头瞥了眼那营业员,悄声说:“乖乖,这营业员的豆腐真大,真有冲动摸一摸。”欧阳一鸣转头看他道:“你这色眼就专往人家那地方看。”范旭瑞笑着摇摇头说:“这是职业病,咱就是学医的嘛。一般好的标本都注意。”两人便笑。

  出了大楼又逛了会,两人进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一盘凉拌黄瓜,一份葱爆猪肝,一份茭白肉丝,一碗紫菜蛋汤,一瓶半斤的白酒。点完菜范旭瑞拿起那罐罐头起身进了后堂,一会端过来一盘装在盘中的山鸡块来。欧阳一鸣抬手就捏,范旭瑞给打了回去,说:“文明点好不好。”服务员把筷勺拿来。欧阳一鸣拿筷一边分鸡块,一边嘴里说着:“每人六块。”分好后拿筷指着盘说:“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范旭瑞正开酒瓶盖,低头看了眼,就见欧阳一鸣分给他的全是小块,心里暗笑,倒了酒后放下瓶子拿起筷,伸过去将欧阳一鸣拨在他面前的一大块鸡块夹起送进了嘴里。欧阳一鸣就笑说:“你咋这样赖,每人六块分好的嘛。”范旭瑞边吃边说:“你这一块就顶我六块。”话毕又说:“你快尝尝,这鸡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两人喝完酒吃光菜,酒足饭饱各自回校。

  这日晚,欧阳一鸣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想着那个妇人所做的事,心里便就感觉发痒,下面的那东西就不由得涨硬。忽然想:“那女人说要把我带到家里,要是真的和她做了那事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想着时便就浑身燥热,感觉控制不住。蓦然间心里一惊,想:“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哪还有脸见人啊!”想到此一阵的羞愧和心慌,身上的激情瞬间消失,暗自想:“这么丢人的一件事是怎么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梦中的他去了一处破庙,虽惊异为何会来此处,恍惚中却又感觉此庙非常熟悉。正自四处看着,迎面来了位身着绿衣裳的女子。仔细看吃了一惊,原来正是电影院遇到的那位女人。继而心生怯意。只见这女人笑盈盈的走向他,面前站住,笑脸忽然变成了温怒,看着他道:“你为何就偏偏要选中了我啊?”他就诧异地看她,嚅动着嘴唇说不出话。女人说:“你害了我,你欠了我的。”不知为何,他竟对这个女人产生极大的愧意,却也没说出任何话语。女人忽然眼中流下了两行泪道:“为啥啊?!”话毕离去。

  半夜里忽然一阵腹痛醒来,就感觉腹中翻江倒海的难受。这个晚上竟然去了厕所七八次,第二天清早便无法起床,腹痛难忍。同宿舍的姜玉其和两个同学把他送到了校医院,医生诊断为过期食物中毒。就让欧阳一鸣说说吃了什么东西。欧阳一鸣便将他和范旭瑞在小饭店吃的东西说了一遍。医生断言是饭店的肉有问题。说那罐头都是经过严格消毒的,进口过来的罐头检查更是严格。于是按常规用药,可一天过后没见丝毫好转,倒是病情落显加重,当天夜里欧阳一鸣发烧近四十度,竟然拉出了血丝状的东西。主治医生便又怀疑起那瓶罐头来。可反复琢磨依然不解,即使是那瓶罐头变质,按这样的用药也是正确的。

  这天中午姜玉其来看他,欧阳一鸣就让他去看看医学院的范旭瑞有没有得病。姜玉其赶到医学院,就见范旭瑞一切正常。范旭瑞随姜玉其赶过来,医生又详细问了下范旭瑞当天和欧阳一鸣所吃的食物。再问起那山鸡罐头产于哪里。范旭瑞说产于非洲。医生就说非洲大了,具体哪个国家?范旭瑞挠挠头说还真没注意。后医生还是断定病因与那罐头没有关系。

[ ]上部  第二章 2
  这天下午,徐慧向姜玉其打听欧阳一鸣的病情。姜玉其告诉她还没有转好的迹象。徐慧心里着慌,晚饭后便和李璇、吴莹莹过来看他。徐慧就关切地问他感觉咋样?欧阳一鸣笑笑说没事。徐慧再就怪他乱吃一些东西。

  第二日中午,徐慧有和李璇、吴莹莹来看他,这一见把徐慧吓了一跳,也就十多个小时未见,欧阳一鸣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眶深陷,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一副病入膏肓的容态。徐慧异常惊恐,继而悲由心起,不知不觉的泪眼汪汪。伏下身去问欧阳一鸣感觉咋样,欧阳一鸣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来,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徐慧就感觉心里一疼,看了看欧阳一鸣,剥了个桔子递给他,欧阳一鸣摇头说不想吃。心里却蓦然生出一种病危时见到了亲人的感觉,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流下。徐慧拿出手绢帮欧阳一鸣擦泪,含泪安慰他说过两天就会好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徐慧心里异常烦躁,站在床前看着他,也不知再说啥好。想了想,转身出了病房去了医生办公室,进门便问医生,欧阳一鸣的病情为啥不见好转。医生看看她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总要有个过程。徐慧便又说,这都过去两天了,眼见病情越来越重,为啥不考虑转院?医生听得有些恼火,就问徐慧是干吗的。徐慧说,我就是他的同学。医生不客气地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们自然有真对病人的治疗方案。徐慧思想着欧阳一鸣的神态心里有气,便就回他,如果没本事还要逞强啊。医生气恼的让她出去。随徐慧一起过来的李璇和吴莹莹,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徐慧,出了门就劝她不要心焦,得罪了医生对欧阳一鸣的治疗也不利。徐慧愤愤地说,假如欧阳一鸣有个好歹,我第一就要把这个医生告上法庭去。

  徐慧从医生办公室气呼呼地回到欧阳一鸣的床前,眼泪汪汪的看了阵,就对欧阳一鸣说:“你会没事的,你别害怕。”欧阳一鸣点点头。徐慧看看他转身出了门,匆匆地出了校医院。没和李璇、吴莹莹一起回宿舍却向大门口走去。李璇问她到哪去,徐慧就对李璇和吴莹莹说出去办点事,下午帮她请个假。李璇和吴莹莹对望了眼也就答应。

  徐慧生得绝世美丽。她肤白如雪、身段窈窕。桃圆脸上精巧地布置着江南女子甜美的柔韵。她拥有一双叠得很迷人的双眼皮,珍珠般的眼球镶嵌在长长睫毛下的一对眼眶内。宛如玫瑰红的唇瓣透着性感。修长的脖颈挺立,一米六五的身段透着一个芭蕾舞演员的气质。一付犹如仙女的神态透着圣洁。在众多的女孩中她显得异常出众和高贵。

  这徐慧生时奇异,长时也较其它孩子不同。她八个月会走路,十个月时会说话,不到两岁便能背诵徐振明和杨萍仅教过一遍的唐宋诗词。只是特别贪玩,没有父母的强迫她是绝不看书的。还在上幼儿园中班时就哭闹着要上小学,徐振明无奈将她送去学校,学校却说她不到入学的年龄,要求徐振明等上一年再报名。这六岁的徐慧狠狠地哼了声,翻了老师眼拉着徐振明转身走开,引来老师和报名的家长一片大笑。

  七岁时上了小学,可上课时总是玩一些铅笔、文具盒及玩具之类的东西,看那样子心不在焉,可奇怪的每次作业都完成得很好,期中期末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老师就说这孩子天生的聪明,也就不管她上课时的一些细节。那些年学校大都成立文艺宣传队,徐慧生的美丽可爱,自然也就是学校文艺宣传队的一员。唱歌跳舞异常活跃。

  可徐慧在十岁那年的夏末生了场大病,吃啥拉啥,一病就是半月余。徐振明夫妇带她走遍了平江的大小医院及上海的几家大医院求医,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后医生断言徐慧病情怪异无法医治。但令所有人奇怪的是,徐慧虽然吃不下东西但却并不消瘦,漂亮的脸蛋依旧犯着红晕,倒显得更加漂亮了。

  徐慧的外婆虔诚信佛,多次往返于各个寺庙求神拜佛。至徐慧眼见气若游丝的这天下午,忽然下起磅礴大雨。外婆冒雨赶往峡山禅寺,长跪庙门,至半夜,方丈出庙送她一包碾碎的草药。外婆如获至宝,踮起小脚跑回家后让徐振明夫妇给徐慧灌下。外婆已经疲惫力竭,瘫倒在地。

  徐振明夫妻看着老人满身湿透,感动地抱着老人大哭,老人缓过神来面露微笑,看着儿子儿媳欣慰道:“小慧这下当真有救了,佛主赐了药的。”徐振明含泪去卫生所喊来医生。杨萍已将母亲的衣服换好。医生给老人打了一针又服了些药,再吩咐徐振明夫妇赶快熬些姜汤给老人喝了。老人睡了一觉竟然安然无恙。

  更惊奇的是,第二日的一早徐慧醒来竟也说想吃东西,全家人大喜。又过了两日,徐慧已能够下床走动,五日后病好如初。又过了两日便去上学。所有知道徐慧病情的人都是异常惊异,问及徐振明、杨萍及老人是那位高人救下的徐慧。一家人缄口不语。

  徐慧大病痊愈后好像换了个人,再不是先前那个活泼顽皮的女孩,不愿再参加学校的任何文体活动,小小年纪却是喜看一些课外的书籍。也显得异常文静知礼。中学时,尤喜看外婆的一些佛教书籍。每日里也随外婆虔诚的上香叩拜供奉于家中的佛爷。

  她的学习方法依旧如此,上课时也是经常看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书籍。每每期中期末考试时,徐振明夫妇便会看着徐慧苦学几日,徐慧便能将每年的考试成绩都能位居年级前列。老师和徐振明夫妇都知道,只要如拿着鞭子似督促着徐慧,她定能考出不凡的成绩。高考前夕,徐慧的妈妈杨萍每日里均陪徐慧学习至深夜。高考时成绩理想,顺利被这所大学录取。

  徐慧从校医院出来和李璇、吴莹莹分手后,一个下午几乎跑遍了金陵城内所有的庙宇去为欧阳一鸣焚香祈求,直到晚饭后才回到学校。

  翌日,欧阳一鸣的病情依然未见好转,并有加重的迹象,主治医生着急了,于是打了电话给他进修时的导师。这位导师是这座城市的部队总医院的肠道病专家。听了这位主治医生的叙述后吃了一惊,吩咐赶快将病人送到他所在的医院诊治。校医院马上请示校领导,于是把欧阳一鸣送到了这座部队医院的肠道病区救治。

[ ]上部  第三章 1
  欧阳一鸣被送入特护病房,由两名护士轮值专门护理。专家迅速安排抽血、尿样等一系列化验。血样化验出来后,专家已经断定了病因。令他并惊诧万分的是欧阳一鸣竟会染上这种可怕的病毒。

  三个月前,这位专家受国际医疗机构相邀,参加治疗肆虐于非洲某国的一场罕见的肠道疾病,他精湛的医术和独特的见解很快便拿出了相应的治疗方案,很快便控制住了这种被国际医学界誉为奇症的流行病患。为此他在国际医学界荣获了相当高的赞誉。国外及国内的很多报刊杂志刊登了他的相关事迹。之后分析证实,这种病毒来源于非洲某地山区一些野生及饲养动物的体内,而当地居民正是食用了携带这些动物病毒的肉类才感染的疾病。

  这种病毒相当的顽劣,只有在高压下蒸汽温度达到二百摄氏度以上时才可以杀灭病毒。而正常的罐头生产仅达到一百多摄氏度。但这种病毒却并在空气中传播,只有食用了带有此病毒的菌体后才有可能被感染。

  病症确诊后,专家对治疗此疾病当然是驾轻就熟。于是迅速制定了治疗方案开始救治。其实这种病症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容易治愈,恢复得也会很快。令专家感到恐慌和担忧的是这种病菌由境外的传入。专家便迅速汇报给了医院医务部和院务部,医院对此很重视,当即责令专家尽快查找病毒的根源并指派两名干部协助。至午后,欧阳一鸣已经清醒,高烧基本退去,感觉轻松了很多,专家便询问了他那盒山鸡块罐头的出处。欧阳一鸣说是在百货大楼的食品柜买的,与他同食的还有医学院的范旭瑞。

  专家便让医院派来协助的两名干部持医院证明,一位去找范旭瑞来医院作相关检查,一位去百货大楼。去百货大楼的这名干部在大楼食品柜果然看到此种罐头依然存于货架,便询问罐头的销量。食品柜的负责人介绍说,这种罐头因为价格昂贵进货后销量很少。

  这位干部便又找到大楼的负责人,讲述了这种罐头可能带有一种不久前曾经在产地国流行的可怕肠道病菌,请求暂时停售。大楼方面在证实这位干部的身份后积极配合,立即通知食品柜暂停销售这种罐头等待结果。这位干部又带了几盒罐头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专家看了罐头盒上产地,正是他去援外治疗过此疾病的国家,于是吩咐将罐头立即送去化验,结果证实存有几个月前他在国外研究并主持治愈的那种肠道病菌。医院便迅速与国家有关部门通告,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将这种罐头紧急撤柜。

  范旭瑞来医院作全面检查后没有发现病症。专家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的体内存有这种病菌的抗体。在国外治疗时也有类似情况,一家人同吃一样的食物也有人不被感染。范旭瑞回学校前来到病房,欧阳一鸣看他苦笑笑说:“你的命好。我这回差点就升天了。”范旭瑞也挺得意,笑了声说:“升不了天,大难不死才有后福。”继而诡秘地一笑,伏下身凑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你还没吃到‘豆腐’呢,那能走啊。”欧阳一鸣霎间脸红,睨看了眼病床另一边的护士,低声怪道:“当心被她听到。”范旭瑞嘿嘿笑了说:“以后再吃吧。”

  护士听到这句话后瞪眼道:“还吃啊!这回差点就吃出人命来了。”范旭瑞笑道:“我们这位美男子就喜欢吃。”欧阳一鸣涨红着脸说:“快走,看到你我心烦。”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吃起来就不烦了,味道鲜美呢。”欧阳一鸣心里直跳,生怕被这护士听出来范旭瑞话中的意思。护士笑说:“还味道鲜美呢,就嘴馋吧。这回付出的代价还小啊?听我们主任说,再晚来两天就有生命危险了。”范旭瑞看了欧阳一鸣眼笑道:“遗憾啊。”护士道:“还遗憾呢,不吃也遗憾不到哪里去。你是万幸,有这种病菌的抗体。我说还是不吃的好。”范旭瑞不怀好意地看她,笑道:“你不懂,你没吃过。那味道无法用语言表达。我不能不吃,控制不住啊。”欧阳一鸣听得心惊胆战,板起脸来说:“旭瑞,你这就走。看你的话可真多。”

  范旭瑞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好,不说了。”冲护士伸了下舌头说:“他嫉妒我。”护士笑,笑时,那两腮上的酒窝就陷得很深。范旭瑞看得仔细,心一动,不由得说:“你笑起来可真美。”护士蓦地脸红。欧阳一鸣皱眉看他。范旭瑞也没注意,还是说:“你们这医院的美女可真多。”护士红着脸说:“你还没看到美的呢。”范旭瑞呵呵笑了说:“见你就知道了。”护士红脸说:“你这人太会说话了。不过听你这话也很入耳。告诉你,我们科还真有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见了能把你的魂勾走。”

  范旭瑞一下来了兴趣,问:“是吗?在那?”护士嘻嘻地笑了说:“想看啊,可你没这福气,人家回家探亲了,要过十来天才回来,恐怕你们俩都见不到喽。”范旭瑞显得有些沮丧,道:“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护士咯咯地笑。

  范旭瑞笑了后问:“美女护士能不能报一报你的名字?”护士歪头看他问:“想干吗?”范旭瑞说:“认识下,我也是学医的,说不准以后会有联系呢。”护士摇摇头说:“免了吧,一看你就是那种不太老实小男孩。”范旭瑞道:“我可是老实人。”护士笑了说:“还老实人呢,老实人堆里踢出来的。”说完便又咯咯地笑。这时有人喊护士,护士应了声对范旭瑞说:“你也不能在这时间长,被护士长看到要吵的。”话毕出了门。

  欧阳一鸣板脸看着范旭瑞怪道:“你看你这张嘴,刚见面就这样瞎说。”范旭瑞说:“开开玩笑嘛。哎,这护士的豆腐也不小,你这下可有机会吃了。”欧阳一鸣笑了笑说:“赶快回去吧,你在这没好事。”范旭瑞嘿嘿笑着说:“开开心嘛,不然多无聊。”顿了顿说:“哎,你信不信,我连着来几次就能把她给拐走。”欧阳一鸣没好气道:“信,你那能耐我还有啥怀疑的?你走吧,我想睡一会。”范旭瑞笑说:“好,我走,在这也碍你的事。过两天来看你。”欧阳一鸣瞅了他眼说:“你不要再来。”范旭瑞哈哈笑了两声出了门。

  护士回来后问欧阳一鸣:“他走了?”欧阳一鸣说:“我让他滚了。”护士笑说:“你那同学可真逗。”欧阳一鸣说:“他就那德性,爱开玩笑,你可别介意阿。”护士说:“不会,和他说话挺开心的。”欧阳一鸣笑笑想:“还开心呢,你要是知道他说的本意就不会开心了。”

  护士兀自摇头笑笑说:“他那嘴可真甜,还真是不多见。嘻嘻,说我漂亮,鬼话!他是没见到我们科的刘燕,他要真的见到了还不说她比仙女都漂亮啊。”欧阳一鸣问:“还真有啊?我以为你骗他的呢。”护士说:“是真的,刘燕在我们院是女一号。不过你可能也没机会见到喽,她回来你大概也要出院了。”

  欧阳一鸣笑笑没言语,心里说:“那是你没见到徐慧,我就不相信她会比徐慧还漂亮。”

  这之后欧阳一鸣知道这位护士叫金铭,与他同岁。

  下午,系主任、班主任、教导员和程教授来医院看望欧阳一鸣,见他的状况好了很多也很欣慰。说了些关怀地话语也令欧阳一鸣很感动。

  欧阳一鸣看着程教授说:“我这下要耽误很多课。”程教授笑了说:“没关系,出了院再补。”转头对系主任说:“欧阳是我们最欣赏的学生,脑子聪明,学习用功,成绩非常好。”系主任点点头,微笑着对欧阳一鸣说:“安心养病,住院期间不要考虑这些。”

[ ]上部  第三章 2
  晚饭后,徐慧和李璇、吴莹莹来到医院,买了些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在护士办公室打听欧阳一鸣所住的病房时,值班护士说:“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好打扰的。”李璇笑盈盈地说:“你看我们这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总不能不让我们见一面吧。就看一会,说两句话就走。”值班护士凝眉说:“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他现在也睡着了。”李璇说:“睡着了我们就不惊醒他,就看一看。看样子你比我们大,喊你声姐姐,帮帮忙了。”值班护士笑,说:“只能看一会的,他要是没醒就不要打扰。这是为了病人好。”李璇忙点头说:“真是太感谢你。”值班护士站起。出门时徐慧问护士:“他现在病情咋样了?”护士说:“非常好,已经控制住了。有我们这全国都知名的主任在还怕治不了?这病原来就是我们主任主持研究攻克的。”徐慧的心里宽慰了很多。

  值班护士轻轻地推开门,见欧阳一鸣合眼睡着,悄声说:“不要惊醒他。”几人点头,踮着脚走到床前,就见欧阳一鸣睁开了眼睛。护士笑了说:“心灵感应啊,知道来了几个女同学就醒了。”欧阳一鸣笑了笑,欲起身坐起,李璇忙说:“你就在那躺着吧,又不是领导来看望。”护士笑笑说:“你们聊会吧,只能一会。”几人答应。

  徐慧看着消瘦了很多的欧阳一鸣忍不住心酸,眼圈不由得发红,直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欧阳一鸣看她那神态,心里也是涌出了丝丝酸楚,转眼看着李璇和吴莹莹问:“你们还带这些东西干吗?”吴莹莹说:“都是徐慧给你买的,我们也就是帮忙提着。”欧阳一鸣看了徐慧眼也没说话。李璇说:“你这一病快吓死了徐慧,你都不知道,昨天徐慧在校医院医生那里……”徐慧红了脸喊了声李璇。李璇止住声笑了说:“不说了,反正有人都快为你疯了。”徐慧瞅了李璇眼,红脸怪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李璇冲欧阳一鸣做了个鬼脸。徐慧看着欧阳一鸣问:“现在感觉咋样?”欧阳一鸣说:“挺好的,烧全退了。”徐慧不自觉地抬手伸过去,在他的脑门上试了下。李璇和吴莹莹就笑。欧阳一鸣红了脸。徐慧急忙抽回手羞得脸红,冲李璇和吴莹莹不好意思地说:“笑啥啊。”继而都笑。

  吴莹莹环顾了下病房说:“这医院可真大,条件真好。”李璇说:“这家医院在全国也是很知名。”吴莹莹说:“你们知道我从小的愿望是啥?就是想当兵。我们家不远有一家部队通讯站,看着那些女兵穿着军装挺神气,就想长大也能当兵了。”李璇说:“你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以后找个当兵的吧。”徐慧却在这时说:“我没看当兵的有什么好。”吴莹莹看了徐慧眼没言语。李璇笑道:“那是,还是做学问的好啊。”话毕冲欧阳一鸣挤了下眼,悄悄拉了下吴莹莹,两人走过去将阳台的门开了去了阳台。

  徐慧看着她们离去,看着欧阳一鸣羞羞地笑笑,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抬手把欧阳一鸣腿边的被角掖了掖,就用一双深情、怜爱、含着泪花的眼睛注视着,说:“这几天你瘦多了。”欧阳一鸣也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说:“没想到一下会病这么重。”徐慧怪道:“你以后也少到外面去吃东西。”欧阳一鸣说:“谁知道就会出现这种罐头上。”徐慧说:“街上的东西又有多少干净的?饭店里什么样吃饭的人没有?你就是不注意。”欧阳一鸣笑笑。徐慧说:“这下好,都能把人担心死。”欧阳一鸣又红了脸。忽然想起刚才李璇没说完的话,便问:“李璇刚才说你在校医院干吗了?”徐慧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昨天看你那样子也是心里急,我骂了那个医生。”欧阳一鸣听得心里一热,还是怪道:“你看你,骂人家干吗?”徐慧笑了说:“过后我也感觉不好,当时就没忍住。”

  欧阳一鸣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忽然想到下午系主任等来看他的事,就说:“这段时间的课很重要,你回去让姜玉其有空把我的书带来,最好能把听课笔记也带来。”徐慧道:“你现在还能学习啊?等几天吧。”欧阳一鸣说:“睡醒了躺着也无聊。”徐慧点头说:“我回去给姜玉其说,听课笔记就拿我的好了。”抬手指了下那食品的袋子说:“我给你带了两本杂志,不能老看书的,要多休息。”欧阳一鸣答应。

  这时值班护士推门进来,见就他们俩在房间,口中“咦”了声,问:“她们俩呢?”李璇和吴莹莹从阳台进来。值班护士说:“你们不能再呆了。等会被头头看到我要挨骂的。”几人答应,便就和欧阳一鸣道别随护士一起出了门。

[ ]上部  
第四章 1
  第三日,欧阳一鸣转入普通病房。病房三张床位,欧阳一鸣住在靠阳台窗边的病床。

  这日晚饭时同室的两位病友去病区饭堂吃饭。欧阳一鸣仍属重病号,医院给他配备的流质。所以他仍在病床上坐着,等着护士送过来。

  稍顷一个护士端着餐盘笑盈盈走进了病房。欧阳一鸣感觉陌生于是定睛看。

  这护士约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姣好甜美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浅红嘴唇,修长的脖颈。一件洁白的白大褂穿在她那窈窕身上,显得非常得体,领口处整齐的一对红色领章耀眼。挺秀的腰杆下。修长俊美的双腿,步伐轻盈秀逸。

  她眼睛很大。眉毛细弯。睫毛虽不算很长,但又密又黑。稍稍细长的眼眶,上眼睑往下微弯,下眼睑稍平,一对黑珍珠般的眼瞳闪动着,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亮,如山泉般地清澈见底。在这双眼睛里,游弋着纯真和热情,闪耀着温柔和亲切。飘逸的神态和那凝聚着熠熠光彩的眼睛透着灵秀、柔和、庄严和高贵。

  她令欧阳一鸣的心里生出了生平第一次,在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后产生的莫名剧跳,再就感觉浑身有些燥热,身体也在微微发抖。这种异样的震撼心理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就是金铭与范旭瑞和欧阳一鸣所说的刘燕。

  刘燕也在第一眼看到欧阳一鸣那张刚毅但却俊秀的脸庞时,不由得一怔,站住了脚步。

  她感到惊异,有些兴奋,神情有些不自然了,心在激烈地狂跳,呼吸也急促起来……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心绪。

  一时间,这两个陌生的男女,竟然都会在这第一次的相见时,默默地对视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倾情?

  少顷,两人好像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红心跳地都低下了头。

  刘燕脸红红地急走到欧阳一鸣的床前,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垂下了头的欧阳一鸣,心里发慌却满脸堆笑道:“你好。”欧阳一鸣抬头瞟了她眼慌忙回应:“你好。”

  刘燕顶住了情绪,微笑着问:“好点了吗?”

  欧阳一鸣便又忍不住抬头看她,就见她笑时眼睛微眯,更像倒挂的弯月一样带着笑意。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慌忙点头说:“好多了。”话毕便又低下头去。

  刘燕依然微笑道:“认识一下,我叫刘燕,本病区护士,刚探家回来。你叫欧阳一鸣是吧,这名字喊起来好绕口的。”

  欧阳一鸣心里一震,急忙又抬起头,看着她想:“她就是刘燕啊!怪不得金铭会说她是这医院的第一大美女,慌忙说:“叫我、叫我欧阳就可以。呃,我、我听金铭说起过你。”

  刘燕微微皱了下眉问:“金铭和你说起过我?”她感到奇怪。

  欧阳一鸣想着那天金铭和范旭瑞的对话,暗怪自己多嘴,笑了下说:“哦,就是、就是随便提了提。”顿了顿又问:“不是说——你还要几天才回来吗?”刘燕笑了笑说:“提前回来了几天。”欧阳一鸣“哦”了声,说“以后,又要麻烦你了。”

  刘燕笑了笑说:“谈不上麻烦的,这是我的工作嘛。”话毕把保温杯中的流质盛进一只小碗,床沿坐下,舀了勺望着他说:“来吧。”

  欧阳一鸣知道刘燕是要喂他,几日来一直都是金铭和另一个护士轮值这样喂他的。但他今天没打吊针,双手可以活动,急忙说:“我自己可以的。”说着话举了下双手,似在证明自己可以的。刘燕就又笑了,说:“那好,你小心些。”话毕把碗勺递给欧阳一鸣,而后在床边的方凳上坐下,就拿那双美丽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就有丝丝说不出的情绪。

  欧阳一鸣舀了勺流质送进口,瞥眼见刘燕在看他,忽儿就感觉特别不自在。心里慌慌的,拿勺的手就有些哆嗦。又喝了一口,睨望刘燕依然在看着他愈加心慌,转头看着刘燕,微笑着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吃完我给你送去。”

  刘燕在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心里道:“我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吃东西,会令他感到不自然的。”脸红了红急忙站起身,腆然一笑说:“吃吧,我没啥事,等你。”

  伸手拿过床头的大学课本翻看着说:“你们大学生挺让人羡慕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也不错,看你这么年轻就是部队干部了。”刘燕噗地笑了:“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护士!给你说,我就是因为念不好书才当兵上了护校做了护士的,哪里能和你们大学生比哦。”欧阳一鸣说:“都一样。”刘燕说:“大学生比中专生高出几个级别呢。”欧阳一鸣笑了,忽然想到吴莹莹对军人的羡慕,说:“其实,我的很多同学是很羡慕你们这些军人的。”

  刘燕稍稍睁大了眼看着他说:“是吗?连天之骄子都这么说,看来我们护士的职业是挺神圣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笑道:“是啊,白衣天使嘛!就你们这身军装也够我们羡慕的。”

[ ]上部  
第四章 2

  刘燕咯咯笑出了声来,那双眼就眯着缝地笑,道:“就让咱们互相羡慕吧。”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没言语。刘燕低头翻了几页书,抬头问:“你二十一岁了?”她是在病例上看了他的年龄的,却不知为何此时要问这个问题。欧阳一鸣应道:“是啊。”刘燕脸红红地说:“挺显成熟稳重的,我还以为……”停住话,忽然歪着脖子看着他问:“你看我多大?”欧阳一鸣打量着刘燕说:“咱们差不多。”顿了顿却说:“你肯定没我大的。”刘燕笑道:“错了,我比你大一岁。当兵都六年多了,老兵喽。哎,你要喊我姐姐的。”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骗人,看你也没我大。”刘燕说:“我才不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金铭啊。”

  欧阳一鸣见她一脸的认真,笑了说:“看样子你像比我还小的。不过我也信了。”刘燕开心地笑道:“信了就要喊我姐姐。哎,我只有一个哥哥没弟弟。”顿了顿说:“不过我的年龄很吃亏的,我腊月二十六出生,再过几天也就和你同岁了。”话毕又问:“你几月?”欧阳一鸣红脸说:“十月。”刘燕道:“看看,大了你十个月,也就算一年了,喊我姐姐不吃亏吧?”

  欧阳一鸣红着脸看了眼刘燕,嘿嘿憨笑了两声,低下头不言语。刘燕却双手背在身后探过头来故意道:“怎么,不愿意认我这个护士做姐姐啊,你们大学生还是没看上我们这些护士。还说啥羡慕呢!我可是当真要认下你这个大学生弟弟的。”欧阳一鸣显然非常不好意思,口中道:“哪里啊。”刘燕见他脸红红的羞羞的,有些孩子气似的可爱的憨态,不由得心又是一颤。莞尔一笑道:“大小伙子脸红的像个姑娘似的。”欧阳一鸣又嘿嘿地笑了声。刘燕乐了,笑道:“快吃吧。逗你开心呢,心情好病也会好得快些是不是?”

  欧阳一鸣吃完,刘燕收拾好餐具冲他笑了笑,抬步时忽又转过身来道:“哎,往后可真要喊我姐姐哦,我可是真想把收了你这个弟弟!”话毕带着一阵笑声走出门去。

  欧阳一鸣怔怔地看着离去的刘燕,心就狂跳。这个没有任何做作的,随和漂亮、气质高贵的女人。令他第一个感觉到了异样的心颤,让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欧阳一鸣身体依然非常虚弱,饭后一阵便就睡去了。这晚,刘燕来给他试过体温,量过血压。欧阳一鸣朦胧中知道,但却没从睡梦中醒来。刘燕却是仔细观看了他的。这个男人让她从心底涌出了莫名冲动,有两次,她甚至想去摸一摸他那棱角分明又光滑细腻的脸颊。

  回到护士办公室,刘燕有意翻看着欧阳一鸣的病例,脑中便浮现着欧阳一鸣的影子。

  这晚,刘燕交完下班回了宿舍后,躺在床上很久无眠,脑中总是飘荡着欧阳一鸣的那张脸。这让她自己都很迷惑,默默地心里自问:“为什么我会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异常的情绪?为什么刚见面就会感觉到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在脑中极力搜寻着记忆,晃若间忽然意识到:“他不就是我多次梦中牵手的那个男人吗?”她兴奋了起来:“是啊,我在很多次梦中都好像曾经与他相遇,他正是我一直渴望和希冀的那个男人啊!”此时她就异常激动,有种感觉怪怪的。身体燥热起来。

  倏忽间,她又想起这次探家虽然还有几天才满假期,可在家的那几天总是感觉心神不定的,总感到这里有什么事情牵挂她似的,急着回来。这也是以前每次探家从没有过的。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想到此,她又感觉这一切竟是如此的奇妙。

  刘燕暗自狂喜:“难道冥冥之中有神灵助我?上苍真的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

上部  
第五章 1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经一夜的熟睡精神充足了许多。在病房等待治疗时,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他期盼刘燕的出现,渴望看到她那如花的笑靥和听到她那迷人声音。

  然而,医生查房过后,却是金铭手端托盘走进了病房。

  金铭笑盈盈地来到他的床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欧阳一鸣问:“昨天没见你,休息?”金铭说:“是啊,也不能老是工作,总要给点休息。”拿消毒棉棒弯腰给欧阳一鸣擦皮肤时,睨望了他一眼笑笑,俏声问:“昨天见到美女了吧?”欧阳一鸣笑笑。金铭转头问:“是不是特漂亮?”欧阳一鸣点点头。金铭问:“昨天你跟刘燕说我在你跟前提到她了?”欧阳一鸣说:“随便说了一下。”金铭说:“大清早我还没起她就问我,还以为她要怪我呢。我说是给你说了,这家伙笑笑又睡了。也不知啥意思。”欧阳一鸣说:“你们俩住在一个宿舍啊。”金铭说:“是啊。也是你有眼福,她这回不知为啥早来了一个礼拜。不然你可真是看不到了。”欧阳一鸣问:“为啥提前来?”金铭摇摇头说:“不明白,她说是在家没啥意思。”笑笑又说:“我想是不是她知道你在这里啊?”欧阳一鸣红了脸说:“那她可是真有千里眼了。”金铭笑笑道:“心灵感应嘛。”

  金铭直起腰将吊瓶挂好,将针头插入血管,边从衣袖上扯下胶带固定针头,边问:“见了美女什么感觉?”欧阳一鸣说:“感觉挺漂亮。”金铭看看他问:“就没别的感觉?”欧阳一鸣说:“还会有啥感觉。”金铭看看他说:“不老实。见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心里就会没啥想法?”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声,红了脸说:“还能有啥想法啊。”金铭笑了笑,小声说:“没想法可能是有问题的。”欧阳一鸣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就疑惑地看她。金铭看他问:“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欧阳一鸣摇摇头。金铭笑笑说:“见到美女没有想法说明你还没成熟。嘻嘻,你就装吧。她还上中班,下午就可以见到了。”直起腰端过托盘,冲欧阳一鸣一笑离去。

  欧阳一鸣躺在病床上看着吊瓶,脑中就思想着这个让他第一次接触就无法忘记的女人。金铭所说的漂亮固然不假,可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更加吸引他。说不出是什么,就好象刘燕的身上有种什么东西强烈地牵挂着他的心。在这时他的脑中悠忽映出了徐慧的影子,于是在脑中比较起这两个女人来。一阵后得出了结论:“论容貌还是徐慧漂亮些。”

  可他还是感觉刘燕身上要有什么东西更让人着迷。具体是什么又很模糊。兀自在脑中搜寻了一阵刘燕的影像,终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上午他就在这种理不清的思绪中度过了。有几次他为自己思绪感到茫然,悄悄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对刚刚认识的刘燕这么在意?

  午睡过后,欧阳一鸣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拿过课本准备看书。临床住的是一位本院的战士,有几个战友来看他叽叽咋咋地说笑,扰乱着他的思考,免不了有些心烦,悄悄揉了两团卫生纸塞进了耳朵里。

  募然间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转头看是刘燕惊得心跳。欧阳一鸣赶忙站起,莫名的红了脸,问:“没注意,啥时来的?”说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小,心里奇怪。刘燕莞尔一笑,说:“来了一会呢,看你在用功,没敢出声。”欧阳一鸣看她的嘴在动,却没听清说啥,猛然间想起自己塞上的耳朵,忙伸出双手掏出塞在耳朵里的纸团,不好意思的笑了。刘燕笑说:“怪不得刚才我来时问你你没反应呢,我还以为你学习都思想都集中到了书本里,感情是装上了隔音器。”欧阳一鸣笑笑,悄声说:“太吵。”

  刘燕转头看着几个神采飞扬吹牛的战士,说:“这是病房,请你们安静些。”几个战士看看她不再说话。生病的战士就说出去,于是几个人出了门。出门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官不大管事不少。”刘燕听后笑笑,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本院的病号就跟有特权似的。”轻摇了下头说:“病房的这种环境恐怕你也看不进去。”欧阳一鸣说:“塞上耳朵还行。”刘燕点头说:“你可真用功。”欧阳一鸣说:“也是没办法,耽误了很多课,把同学的听课笔记拿来自己先看看吧,不然跟不上了。”刘燕“嗯”了声没言语,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欧阳一鸣看刘燕穿着一身军装,没穿白大褂就问:“你不上班?”刘燕说:“我中班,还有一会就到点了,在宿舍也没啥事,提前半个小时来的。”稍停,一脸调皮地小声说:“也显得咱积极不是?”欧阳一鸣笑了,他感觉和她说话是那么地轻松瑕意,还会有一丝摸不到的兴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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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
  刘燕回去后依然想着欧阳一鸣看书的事,募地想起病区的那间杂物房。于是悄悄拉过护士长说:“护士长,给你商量个事。”护士长问:“啥事?”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来时看见那个大学生在病房耳朵里塞着卫生纸学习。病房太吵,常有探视的也学进去?我就想咱们这个杂物房能不能借他用一下。”护士长看看她笑了,问:“是好心还是有意啊?”刘燕刷得脸红说:“哎呀护士长,我就是看那学生很用功的。要是不行就算了。”护士长说:“你这样说了还有不行的?杂物房本来也就没啥东西,有些杂物也是放在橱柜里的,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晚饭后你让他收拾下,把东西都放进橱柜里。那房间正好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刘燕心里兴奋,谢了护士长。护士长调侃说:“就好象是你自己的事似的,该不是看上那小伙子了吧。”刘燕再次红脸说:“护士长,你看你,我就是看他挺用功的。”护士长呵呵笑了两声,走回办公室拿了钥匙交给刘燕。

  晚饭后,刘燕到欧阳一鸣住的病房门口看了看,见欧阳一鸣背对着门坐在床前看书也没喊他,自己去了杂物房收拾。房内本来就不是很乱,只是桌面和椅子有些浮灰而已,刘燕拿了块摸布仔细擦净,又从库房拿过一只热水瓶灌了热水放在桌上,看了看挺满意,这才去喊欧阳一鸣。

  “欧阳到办公室来一下。”刘燕在病房门口喊。

  欧阳一鸣慌忙起身,走到刘燕面前问:“有事吗刘护士?”

  刘燕笑了笑说:“来就知道了。”继而一脸诡秘道:“好事。”

  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也不言语,面露微笑,自顾走着。

  欧阳一鸣随在刘燕身后走到病区走廊的尽头,在一扇房门前站住。刘燕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两人进去。欧阳一鸣就看房间不大,房间的一面墙摆着一排草绿色的橱柜,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前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把暖壶。桌椅都已擦得很干净,地面看来也是刚打扫过的。

  “在这用功比在病房好多了吧。”刘燕有些得意地说。

  欧阳一鸣异常惊讶,拿眼凝望着她问:“你是说让我在这学习?”刘燕微笑着点点头。欧阳一鸣睁大眼睛问:“你专为我整理了的。”刘燕红了脸笑着说“眼睁那么大干吗,不满意啊,我可没别的地供你用功了我的大学生弟弟。”欧阳一鸣急忙摆手说:“不不,我、我,就是就是、感到挺意外的,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刘燕看他不知所措地憨态,噗地笑了起来,说:“谢什么,我是你姐姐啊。在病房看书,我看你也安不下心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请示了护士长,刚才简单的收拾了下。”欧阳一鸣这时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拿眼一直看她。刘燕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低下头说:“挺佩服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我就是念不好书,不是那块料。”说着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笑说:“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作为人民的子弟兵,爱民是根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认了我做姐姐,理应爱护你是不是?”欧阳一鸣就傻傻地笑。

  刘燕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不可以太用功的,病刚好一点,还是要多休息。”

  刘燕眼含关切,欧阳一鸣在一刹间好似感觉到了一种亲情的关爱。眼睛有些湿润了。

  刘燕看他那神态心里也是一动,红了脸说:“去拿课本吧。”话毕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说:“这是这房间的钥匙。别人要问起你就说是护士长让你来这的。我去办公室了。”

  这之后的几天里,欧阳一鸣就每天除了治疗的时间外,基本都在这里学习。刘燕也时不时过来一下,说上几句话后离去。有时休班也过来,默默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翻看一些她带来的杂志,有时调侃地对欧阳一鸣说:“在这和你在一起看书,感觉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了。”又自嘲说:“可我看得都是些闲书,不过感受和你在一起用功的气氛也挺不错的。”欧阳一鸣就傻笑。

  有一次刘燕问欧阳一鸣:“哎,问问你,你为啥会起一鸣这个名字呢?很奇特的。”欧阳一鸣笑了笑,自然就想起了奶奶和自己讲起的,出生前老宅眼石榴树秋天开花的事,但此时他不愿意说这些,就说:“我爸爸妈妈第一个就生了我这个男孩子,一鸣惊人嘛,所以就叫一鸣喽。”刘燕就咯咯地笑,说:“有意思,有意思,你爸爸妈妈重男轻女。”欧阳一鸣笑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的。”刘燕一撇嘴说:“嘁,我的名字有啥意义啊,女孩子叫得最多的还不是燕啊,英啊,红啊什么的?”顿了一顿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欧阳一鸣小声说:“哎,不瞒你说,我妈妈在生我的那天晚上,真的梦见了一只燕子飞进了我们家,醒来后就感觉肚子疼得受不了,进了医院就生下了我,所以才给我起了刘燕这个名字。”说着话咯咯地笑,说:“我是燕子托生的呢。”

  欧阳一鸣也就笑,心里想,有些事情也真的是很奇妙,单就自己出生前院内的石榴树开花谁又能解释得清?难不成刘燕就是一只燕子托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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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
  欧阳一鸣午睡刚醒,就见徐慧一个人拎着两盒桂圆粉来了病房。两人相视一笑。欧阳一鸣看了看同室依旧熟睡的病友也没言语,接过徐慧手里的东西放入床头柜里。见徐慧拉过凳子想坐下,便伸手拉了下她示意出去。徐慧会意,两人出了门。

  欧阳一鸣出门后说:“你又花这钱干吗?上次你给我买的还没喝完呢。”徐慧说:“多吃的补品,这段时间你的身体够虚的。”欧阳一鸣笑了说:“那好,就当饭吃。”徐慧就无声开心地笑。见欧阳一鸣带自己向病区走廊内走着就问:“这是去那?”欧阳一鸣说:“随我来就是。”

  欧阳一鸣把徐慧带到了那间杂物房里。徐慧进门后环顾着这间房子说:“你倒真是可以的,怎么会有这特殊待遇?”欧阳一鸣说:“他们看我在病房学习,就说病房太吵,让我来了这里。”说话时有些脸红,又说:“没想到他们也对大学生挺看重的。这里人都挺好。”徐慧笑说:“还是你人缘好,谁都看你挺顺眼。小伙子风流倜傥嘛!”停下话,便歪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着问:“该不是这里有兵妹妹看上了你吧?!”欧阳一鸣笑了,道:“我也不是朵花,就这么容易招蝶。”说话时,脑中就想到了刘燕。现在的欧阳一鸣还不敢把刘燕想成就是对自己有意,或发生什么关系的。尽管他也对刘燕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情绪,但在他的思想里,刘燕对他或许就如朋友那样的关怀,或者说就是只有好感而已,毕竟只相识很短的时间嘛。

  徐慧笑说:“帅哥艳遇的几率可是很大的。”欧阳一鸣红了下脸调侃说:“你说得也是,现在不就是啊,来了个美女陪我说话,算是艳福吧。”徐慧红了脸,瞥了欧阳一眼,嗔怪道:“德行,两天不见贫多了,那个教得你啊?”欧阳一鸣便笑道:“这还用谁教?”

  话毕,欧阳一鸣忽然就感觉今天是有些太兴奋,或者说忘形了,在这之前,他可是从没有与徐慧开过这样玩笑的。此时脸就红了,急忙岔开话题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徐慧盯着他问:“你还想谁来?”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能想谁来啊。就是随便问问。”徐慧笑说:“我还以为你又想谁了呢。”说完捂嘴笑。欧阳一鸣脸红红的,心里也感到诧异,这徐慧以前也是没有和自己开过这样玩笑的。低头憨笑了两声也没言语。

  徐慧说:“本来想和吴莹莹或李璇一起来的,吴莹莹这两天好像有啥心事,就没喊她。去李璇的宿舍又没见到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欧阳一鸣点了下头,说:“吴莹莹能有啥心事啊,她整天叽叽喳喳快乐的不得了,还没见过她有什么心事呢。”徐慧认真地说:“这两天我看她真的好像有心事。”顿了一顿问:“哎,你听说过吴莹莹和朱海涛好的事没有?”欧阳一鸣看着她轻摇了下头,说:“没听说过。他们俩恋爱了?”徐慧说:“昨天我才听李璇这样说的,可能就是真的。可就是不知吴莹莹这两天怎么会不高兴,想来,如果是他和朱海涛恋爱了的话,必定与朱海涛有关系。”欧阳一鸣“哦”了声说:“可能是闹了别扭了吧。不过吴莹莹和朱海涛我倒感觉挺配的。”徐慧盯着他问:“你指的是哪方面?”欧阳一鸣说:“从相貌上看有夫妻相呢。”徐慧笑了说:“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连夫妻相都看得到了。”欧阳一鸣就笑,说:“瞎说的,不过就感觉他们俩还行。”

  徐慧低头皱眉想了想,说:“说实话,我对朱海涛没啥好感,总感觉这个人不实在,还好像……”顿了顿抬头看着欧阳一鸣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欧阳一鸣感觉疑惑,看着她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朱海涛平时话也不是很多,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倒没看出啥来。”徐慧蹙眉想了下说:“说不清为什么,我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我从来就没和他说过多少话。好像,看到他还有一种比较厌恶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欧阳一鸣感觉奇怪,想了想问:“他没在你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徐慧摇头说:“没有。他也好像也不敢和我说什么话,但我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这感觉。”停了下话就看着欧阳一鸣说:“哎,和你说实话,咱们刚来学校的那天,你们不是见我和李璇和吴莹莹吗?就那天,我和他的眼光对视了下,吓了我一跳,也不知为啥,就感觉他那眼光怪怪的让人畏惧,自那以后我再不敢看他的眼睛。”

  欧阳一鸣更加惊讶,问:“怎么会这样?我倒是经常和他说话,也看他的眼睛,感觉和别人也没啥两样啊。况且他戴副眼镜,你怎么就能从他的眼光里看出什么?”徐慧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很奇怪,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欧阳一鸣看了徐慧片刻,问:“那你看别人又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徐慧说:“没有,就只有他。”欧阳一鸣想了想,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慌慌的,摇摇头说:“ 我真不明白。”徐慧说:“我也弄不明白。昨天我听李璇说吴莹莹和他好上了,不知为什么就老是心跳,老为吴莹莹担心,总感觉他要把吴莹莹给害了似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跳起来,便就有些紧张,说:“你这感觉真是好奇怪。我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姜玉其和他的关系挺好,你感觉姜玉其有没有什么异样?”徐慧摇头说:“没有,别人都没有,就只有朱海涛。”停下了话便急忙说:“不说他了,我现在想起他都有点不舒服。”欧阳一鸣摇摇头,拿眼看她说:“这些话你可不要在吴莹莹面前说,他们既然好上了,你在吴莹莹面前说什么,就又可能会传到朱海涛的耳朵里,这只是你的感觉,没必要得罪人。”徐慧说:“哎呀,你清楚的,我是那多嘴的人吗?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在任何人面前都没说起过。”欧阳一鸣心里慌慌的,低着头一阵没言语。

  过了会,欧阳一鸣拿过她几天前交给他学习笔记,问了些自己没弄明白的地方,徐慧逐项给他讲解了,未了徐慧笑了说:“想不到我今天来是给你当老师的。”欧阳一鸣便就笑了说:“你比我知道得多自然就是我老师。”徐慧笑道:“就凭叫你这个学生,我也要仔细的备课。”两人笑。徐慧抬腕看了下表就说要回去,欧阳一鸣问:“才这么会就走啊?”徐慧说:“还一会呢,给你上课就多大会了?这都三点多了。今天是礼拜天,说不准等会姜玉其他们会来看你,我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一个人来过你这里。”欧阳一鸣点点头,起身送她。

  走廊里,徐慧边走边问:“医生说还要多长时间出院?”欧阳一鸣说:“前天问了下医生,他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也没说啥时可以出院。在这真能憋屈死。”徐慧笑着小声说:“故意的,有那么多的美女护士陪你,敢情你也是舍不得走的。”欧阳一鸣笑笑,心里忽然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真舍不得离开这里似的,脑中就想到了刘燕。徐慧说:“说正经的,还是多住几天,等好利索了再走。”欧阳一鸣低头走着说:“我感觉现在就挺好的。”

  说话时到了走廊门口,不想迎面就遇到了刘燕。欧阳一鸣在这一刻脑中有些发懵,便就一下定在了那里,徐慧随他站住。瞬间,欧阳一鸣的心便又突突地跳了起来。刘燕也在怔了怔后停下了脚步,迅速扫了徐慧一眼,微笑着看着欧阳一鸣问:“出去啊?”欧阳一鸣脸红红地忙说:“哦,不是,我,我同学来看我,我送她。”徐慧就和刘燕互相点头道好。刘燕打量了下徐慧,就说:“哦,你们去吧,我要接班了。”微笑着定睛看了徐慧片刻,就和徐慧点头道别走进了病区。

  欧阳一鸣和徐慧并肩走了几步,徐慧转头看着他问:“她是医生还是护士?”欧阳一鸣心里慌慌地,说:“护士。她挺好的,特热情。”徐慧看了眼他,低头默默地走了两步说:“这人好像很特别。”欧阳一鸣心里一惊,不知徐慧话语何意,就说:“是吗,我倒没感觉到。”

  徐慧没接话,走了几步想了会,说:“感觉这人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东西,显得、显得高贵。”顿了下就看着欧阳一鸣肯定地说:“对,就是很高贵,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欧阳一鸣惊讶漂亮的徐慧也会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感觉,但也不好说自己也是有这样感觉的,于是故意说:“是吗,你的感觉怎么这么多。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徐慧认真地说:“有些人身上的气质是后天培养的,可后天培养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无法相比的。她就是与生俱来的那一类,在你第一次和她这种人相遇时,就会感觉到有一种摄人的力量,令你敬畏和心跳。”欧阳一鸣暗叹徐慧说得在理,就想到和刘燕第一次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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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
  送走了徐慧回到那间杂物房冲了杯麦乳精喝下。翻开书本看了会就听见有人敲门。起身过去把门打开,刘燕走了进来,椅上坐下看着欧阳一鸣说:“你那同学真是太漂亮了,整个一仙女下凡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她是挺漂亮的。人家说她是学校的校花。”刘燕说:“怪不得。听人说大学无美女,今个我算是开了眼,绝代佳人啊。”话停下,就又直盯欧阳一鸣的眼睛看,一阵才问:“是不是你的那位?说实话。”

  欧阳一鸣被她的眼光看得心慌,听了这话瞬间红了下脸,却故作不明道:“哪位啊?”刘燕笑道:“你就装吧。还要我说白了啊,就是我未来的弟媳妇呗。”欧阳一鸣忙说:“这可真是没有的事,我们就是同学,没别的关系。很、很普通的。”

  刘燕就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话的真假来。那眼光令欧阳一鸣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笑,满脸不自然地问:“你这是干嘛啊?这样看我?”刘燕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看你是真实还是虚伪的。”欧阳一鸣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刘燕说:“我就不相信。没啥关系,很普通的关系她会一人来看你啊。”欧阳一鸣愣了愣,脑子一转撒谎道:“她是到这附近办点事,顺便来的。”刘燕显然不相信,笑笑,说:“你啊,你们大学生倒真会编故事。”

  话毕看了欧阳一鸣片刻,忽然站起,甩下句:“不相信啊。”转身出了门去。

  欧阳一鸣看着离去的刘燕,看着那扇被刘燕随后带上的房门,坐在那愣了好一阵,他似乎明白但却又模糊刘燕的举止和话意。脑中想着:“刘燕本来就是这样无拘无束的性格?还是她对我有意而本能的嫉妒反映?”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结果。摇摇头拿过书,翻起书本竟也看不进脑中什么去,眼前就交替地闪现着徐慧和刘燕的影像。

  恍恍惚惚过了阵,刘燕没有敲门破门而入,把正在思索的欧阳一鸣吓了一跳,心又突地颤动起来。他用疑惑地,甚至有些恐惧地眼睛直盯着刘燕,木然地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刘燕看着他扑哧笑了,说:“怎么了?你这眼神和表情好吓人的。”欧阳一鸣缓了下神,憨笑了声说:“你这么风火的进来,还以为出了啥事,胆小的也被你吓死了。”刘燕就咯咯地笑。

  刘燕在椅上坐下,探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来,在欧阳一鸣的眼前晃了晃,放在桌面上说:“今晚我请你看晚会,该不会不赏光吧?”欧阳一鸣诧异地看着她,蹙眉问:“你请我?”刘燕盯着他的眼睛说:“不可以吗?要不你请我,我乐意啊。”欧阳一鸣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那两张票,看是军区歌舞团礼堂的邀请卷,就问:“是你们军区的歌舞表演啊,邀请了你的?”刘燕说:“啥邀请我,歌舞团近几日要赴朝鲜演出,今天是出国前的最后一场彩排,汇报给军区和后勤的首长们看的。我表姐在军区机关工作,人家给了她两张邀请票。她没时间去看,刚才来医院看战友就给我捎来了。”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出国演出肯定很精彩的。”刘燕说:“可能不错。”欧阳一鸣看着刘燕忽然冒出了句:“你怎么就想到要请我去啊?”刘燕的脸唰地红了,看着欧阳一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欧阳一鸣说过这话倒真是后悔了,暗怪自己唐突,脸就红了起来,极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结巴道:“我、我没、没别的意思。”刘燕显得有些尴尬,有些温怒,也不说话。欧阳一鸣却又解释:“我是说,你得来这票挺不容易,为啥就想到我了。”话毕又感到说得不很合适,一时竟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脸憋得通红,嘴里结巴道:“我,我,唉,我是说你对我真好。”说完,才感觉此话更不合适,于是干脆低头憨笑了起来。

  刘燕倒是被他的话语和窘态逗乐了,心也释然,知道欧阳一鸣是无意的,就红着脸有些兴奋地说:“傻弟弟,我喜欢你啊,喜欢你不就想到你了。”说完也感觉此话似乎有点过了,脸就红了,于是就咯咯地笑。

  两人抬眼看着对笑几声,又都低下了头。各自的心里都感觉有点羞惭又有点甜蜜。少顷还是刘燕先开了口:“欧阳,你是不是晚上有事啊?”欧阳一鸣说:“没有啊。”刘燕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晚上和你那个小美人有约会呢。”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看你,我和她就是同学,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刘燕收敛起笑容,盯着欧阳一鸣问:“真的没有?”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就是普通,哦,比较好的同学。”

  刘燕看了看他没言语,低头想了片刻,抬起头满脸堆起了笑,却调侃说:“我说弟弟,别看书看傻了,这么漂亮得像仙女的女孩可是不多见,你就不动心啊?我要是男人早开始进攻了。”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站起说:“晚上七点半开场,我们七点坐公交车过去。”再就交待了乘车路线。

  转身欲走,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回身来,从桌上拿过票撕下一张来放进口袋里,另一张递给欧阳一鸣,说:“这样吧,你七点前去公交车站,见不到我就先乘车过去,我们在礼堂见。”

  欧阳一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是不希望和刘燕一起候车的,公交车站就在医院的大门边上,他也不想被病区的医生护士或者病友看到。但第一次与一个姑娘一起去看演出,心里虽然很兴奋,但也有些慌慌的。

[ ]高干子弟就是不一样啊……支持这是我看到的最动情的一部小说,现在已经更名为:孽海情缘,
小说很动情,让人回味无穷你们不顶我就不发了应该是一部不错的长篇,只是希望楼主尽快多发、全发。谢啦。留个印记,接着看……上部  
第七章 1
  刘燕出门后,欧阳一鸣兀自又心里麻酥酥地想了阵,起身去了卫生间,出来时往自己住的病房门口瞥了眼,见姜玉其和朱海涛站在那正和病房里的人说着什么,慌忙走了过去,抬手拍了下姜玉其的肩膀,问:“你们俩啥时来的?”两人同时转头看着欧阳一鸣笑了。转过身姜玉其说:“刚到,这不还在问你呢。”走过一步问:“不是说你在哪里看书吗?”欧阳一鸣说:“这里的领导给我找了个地看书,在里面呢。”朱海涛说:“你这家伙到了哪里都挺招人喜欢的。你要是不出来我们俩还要问一阵呢。”姜玉其瞪眼看欧阳一鸣说:“还愣着干吗,带我们去啊。”欧阳一鸣想了下小声说:“那地方也没板凳,再说那地是人家给我学习用的,在那瞎吹被人家看到也不好。走,到花园那边的走廊去坐吧,空气也新鲜。”姜玉其点了下头说:“也是,我还真不想闻这病房的味呢。”于是三人出了病房向不远处供病人休息的小花圃走去。

  三人在庭榭捡一处坐下,姜玉其说:“没你在学校真他妈的无聊!你倒挺暇意,在这每天和这帮兵妹妹打诨逗俏。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很好?”欧阳一鸣笑着推了他一把说:“谁和她们打诨逗俏了?我在这住得也能憋屈死,老想着你们,就想赶紧回学校了。”朱海涛说:“敢情你是想徐慧了吧?回学校也有美女陪着你。”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也会瞎扯。”姜玉其说:“朱海涛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徐慧也肯定是挺想你的。”

  欧阳一鸣心里反感他们开徐慧的玩笑,,但也不好挂在脸上。也知道再说下去他们可能会说出什么自己不愿意听的话来,于是岔开话题说:“你们到现在才来,是不是晚上想请我吃饭啊?”姜玉其瞪眼看着他说:“搞没搞错!不是我们想请你,是来让你请我们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想我请你们就再过几天吧,这里的纪律比学校严。”朱海涛说:“那当然,部队肯定要比学校严的。”姜玉其问:“对病人也这么严?”欧阳一鸣说:“人家这是对病人负责。真的在外吃出什么事来谁的责任?”姜玉其点头说:“这倒也是,到底是大医院。那等会我也只好和海涛两个人小斟几杯了。”欧阳一鸣说:“我就知道你们俩晚上要去喝酒。”朱海涛说:“我对酒也不行,老姜喜好我也不得不陪。”姜玉其笑道:“在你们的心里我现在都成酒癖子了。”欧阳一鸣说:“差不多。你自己感觉还不是啊!”姜玉其就笑。

  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对望着笑了几声,悠忽想到徐慧所说的朱海涛的眼睛,着意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心里就嘀咕,徐慧怎么就会说他的眼睛可怕呢?

  朱海涛是浙江杭州市人,一米七二的身高,身体微胖,圆圆白净的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二八分头,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鼻梁挺拔,嘴唇单薄,口型极像个女人小小圆圆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斯文,也显得文雅和蔼。身上有一股大城市出来的那种特有的味道。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有几许知识男孩的那种文气。

  朱海涛和姜玉其那种豪爽粗旷的外形、性格相比反差很大。但是这两个男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欧阳一鸣暗想,吴莹莹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与朱海涛这样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文雅的男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补,而且论相貌两人也是很般配的。不明白徐慧怎么会说有感觉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就感到难以理解徐慧的想法。就又想,这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问题。兀自又感觉有些好笑。

  姜玉其说:“这酒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奶奶的,粘了就能上瘾,两天不喝就急得慌。”突忽笑了声,看了看朱海涛转回头对欧阳一鸣说:“这就跟朱海涛和女人干那事似的,上瘾啊!”朱海涛唰地脸红,睨看了欧阳一鸣一眼,冲着姜玉其说:“你这破嘴真够烂的,和谁做那事似的啊?谁做了?”姜玉其看见朱海涛给自己使眼色,明白朱海涛不愿意在欧阳一鸣面前说起他的那些事,于是哈哈笑了两声说:“比喻,懂不懂这是比喻!你小学就学过了比喻,到现在还不懂啥是比喻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朱海涛推了他一把说:“去你的,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啊?”姜玉其笑道:“那好,就拿我自己做比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路过的一个年轻护士说:“就和我跟她做那事似的,两天不做就急得慌。”欧阳一鸣听了这话惊得心跳,小声怨道:“你嘴里说也就罢了,手还指着人家,被人家看到了还不骂你?”姜玉其伸了下舌头,不好意思说:“一激动失态了。”朱海涛说:“他巴不得被女人骂呢。”姜玉其瞪眼看着他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巴不得被女人骂!”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笑。

  朱海涛笑后看着那远去的护士背影,似无意地说:“真能弄个小女兵玩玩也挺暇意。”话毕感觉失言,转头看了眼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姜玉其也就笑。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疑惑地瞥了朱海涛眼,就想起徐慧的话,但没言语。姜玉其说:“那你也和欧阳一鸣生场大病,不就有机会和这些兵妹妹接触了?”朱海涛就在嘿嘿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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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
  欧阳一鸣感觉这个话题很无聊,说:“玉其,你也少喝点酒,你现在都没喝就就这样,那要是喝了酒还不更失态?”姜玉其说:“错误,我是越喝越清醒。”朱海涛撇了撇嘴说:“得了吧你,还越喝越清醒呢。欧阳,你不知道,上学期那次喝多了,他就在马路上就对着树尿尿,当时我都给吓死了,身边走着人呢,你说要有女人骂他可咋办?我是拼命的给他挡着,就那,他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真舒服呢。”

  欧阳一鸣不由得哈哈大笑,说:“真有这事啊。”姜玉其红着脸瞪眼看朱海涛,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家伙就会败坏我。”朱海涛轻摇了摇说:“我有必要败坏你吗?你当时要是清醒,就不会在那尿了,还说越喝越清醒呢。”欧阳一鸣收住了脸上的笑,认真地说:“玉其,你以后可真要少喝点。我信朱海涛的,咱们俩一个宿舍我还不知道啊,我就看过你几次都喝得烂醉如泥。”顿了一顿说:“不过姜玉其好就好在喝多了不胡说。”

  姜玉其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是我心里清楚着呢,所以说我是越喝越清醒嘛。”欧阳一鸣捶了他一下说:“得了吧你,还没刚说一句你就得意。”姜玉其笑笑,片刻又摇摇头说:“也是,以后喝酒真要控制了。海涛,往后咱俩喝酒就半斤,多了不喝。你不要老是劝我,你说你这不是害我吗?”朱海涛笑了说:“好好,我害你。你这家伙,也不知我啥时候劝你多喝酒了,那次不是你腆着脸要喝。好,只要你能忍得住就行,就怕你不要脸一个劲地要着喝。”欧阳一鸣说:“以后他要喝也不能给他喝。咱们现在还是学生,这样也不像话的。”

  姜玉其来自苏北盐城市下面一个小县城的农村,他的父亲在乡政府里做计划生育工作,母亲在村里务农。兄妹四个他居老二。农村里,家里有个拿工资的公家人也是挺令人羡慕的,相比来说,他的家境要比同村的人家好上许多。他一米七上下的个头,长方脸,眼睛很有神,耳大嘴阔,性情豪爽,能说会道,喜开玩笑。

  据姜玉其自己说父亲嗜酒,但喝不了很多,稍稍多些就胡言乱语。姜玉其说,也正是父亲这一毛病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然,以父亲的工作能力,现在至少也会在县里某一份职务,他们全家也会随父亲进城吃上商品粮。为此他在和欧阳一鸣的许多次闲谈中抱怨过父亲。但是,偏偏他却继承了父亲嗜酒的这一特性,所不同的是姜玉其喝多后很少说话。有了酒瘾就免不了经常溜出校园去一些小饭馆里喝上几杯。

  朱海涛皱眉说:“其实那次姜玉其在树边撒尿,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们听说过没有,前一阵子严打的时候,有个小青年因为喝多了,在马路边尿了一泡尿,恰好被联防巡逻的看到,后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送到了新疆劳改。”姜玉其惊得浑身哆嗦了下,睁大眼睛看他问:“真有这事啊,一泡尿,而且是喝多了撒的一泡尿就给送新疆了?”朱海涛说:“这可是真事。我骗你干吗。”欧阳一鸣说:“严打那会肯定是很严的,不然怎么说是严打。”朱海涛说“关键是他那泡尿尿得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你那天要是被巡逻的给发现了,现在也在新疆和那个人在一起了,说不准还住在了一个屋里,现正商讨着怎么才能尿的更高呢。”说完笑,姜玉其没笑,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俺的娘,现在俺可是真后怕了。得了,今晚不喝了,往后也不喝了,戒酒!”朱海涛笑说:“只怕你没那决心,你一喝酒别人也拦不住你。”欧阳一鸣说:“喝也可以,只是别喝那么多就是了。”姜玉其说:“放心,以后一定控制住,这是恒心问题,我想总比去新疆那么干燥的地方强吧。”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哈哈地笑。

  姜玉其凝着眉头想了想,却又说:“我是越想越是邪乎,就是一泡尿啊。”朱海涛说:“还有比这更严的呢。”姜玉其问:“你咋知道这么多。”朱海涛说:“也不瞒你,我有个中学同学不是在体院上学吗?他哥哥是公安局的,这些事我都是从他的嘴里听说的,他说他看过内参。还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呢,不过有件事你们更想不到。”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就直愣愣地看他。朱海涛说:“这事发生在广东的一个县城,确实是真事。有一天一个小偷去偷东西进了一户人家,你猜怎么着。恰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与一条狗*。”

  姜玉其“啊”了声,说:“不会有这样的事吧?”朱海涛说:“你听我说完。这小偷进了她的房子这女人都不知道。你说这小偷是不是混蛋。你是去偷东西的,管人家这闲事干吗?咳咳,他还就能去报告派出所。结果派出所的人去了这女人家,果然看见一条大公狗,这狗的那家伙还伸出来在那硬着呢,审这女人自然是不承认,后来派出所的人就说只要你说实话就没事,这女人还真信了,也就招了。可怜那个女人,你们能不能想像到怎么处理的那个女人?”姜玉其问:“怎么处理?人家又没强奸人?女人也没法强奸,总不能判那条狗吧。”朱海涛说:“那条狗让派出所给判了死刑。那个女人被以‘流氓罪’让法院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啊”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同时叫了声愣在了那里。少顷姜玉其说:“你这纯粹是瞎编的,这也太邪乎了。比那撒泡尿还邪乎!”朱海涛说:“这事千真万确。广州那边是贴了布告的,我敢说你现在到了广东,只要一打听,肯定有人知道。”姜玉其想了想说:“我还是不相信,这狗怎么能和人干那事。”朱海涛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狗是经过训练的。”欧阳一鸣问:“这女人的家里就没有别人啊,她丈夫就不在家?她家人就没有知道的?”朱海涛说:“这女人的丈夫是海员,一年半载的来一趟。她也不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没要孩子,海员的待遇很高的,他们住在海员公寓。整天一个人,你说这女人能不寂寞吗。”

  欧阳一鸣听到海员二字脑子轰了下,脸刷得红了,心一下狂跳起来。霎间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她也说自己的丈夫是海员啊。

  姜玉其兀自低头想了想,自语道:“真不可思议。”片刻抬起头问:“那个小偷咋处理了?”朱海涛说:“这小偷也没好,派出所问他去人家干吗的,小偷起初不说是偷东西,说是走错了门。派出所一吓唬,这小偷也承认是去偷东西的了,但强调啥也没偷。没偷也不行,盗窃未遂,后来这小偷给判了三年。也该,你说你管这些闲事干吗!”

  姜玉其转头看到欧阳一鸣泛红的脸,以为是他听了这样的事脸红,就笑说:“又不是你与狗干那事你害什么羞?”欧阳一鸣定定神说:“我就是感到不可思议。”猛然醒悟姜玉其的这句话,于是抬手指他说:“你才和狗干那事!”姜玉其和朱海涛便哈哈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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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1
  晚饭后,欧阳一鸣果然没在公交车站见到刘燕。赶到了城门外近郊的歌舞团礼堂,拿票寻找座位时就听刘燕喊他,循声望去就见刘燕向他招手。欧阳一鸣冲她抬手示意走过去。没坐下就说:“我还以为你没到呢。”刘燕道:“我哪敢啊,迟到怕你怪呢。”说完窃笑。

  欧阳一鸣笑笑坐下,四处环顾了下,礼堂内的座位已快坐满了人,检票口陆续还有人持票进入。欧阳一鸣转头们刘燕:“你们医院的同事有没有来的?”刘燕说:“没看到。”顿了一顿小声说:“这是歌舞团的彩排,也是审查汇报演出,只是送了军区和后勤部的首长一些票的,人家根本就没给我们医院送票,如果有来的也只是和我们一样是蹭来的票,不过也说不定。”欧阳一鸣又转头看了看。

  刘燕笑了笑说:“就是有我们院的你也不一定认识。”停了下话又问:“是不是希望看到我们医院的那个护士妹妹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在你们医院还不就认识你们病区的几个啊。”刘燕就捂嘴咯咯的笑。暗在心里说:“这家伙倒也担心见到熟人的。”就又说:“你放心,我们科准没人来的。”顿了下又小声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啊,一个大男人,我都没怕见熟人你倒怕见到了,怕啥?”欧阳一鸣霎间满脸通红,说:“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的。”刘燕看看他又笑了,没言语。

  两人挨坐着,就不知觉间肩臂碰在一起,欧阳一鸣脑中募地想起在电影院遇到那个女人的事,心就一阵地狂跳,便就有意将身体往另一侧歪一下,可另一侧也是一个女孩,另一只肩臂就又碰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肩臂上,坐在这样的位置让他感觉拘谨、难受。于是挺直了腰板坐着。刘燕偷看着他感觉好笑,也不作声,只在心里想:好个腼腆的书呆子。

  演出开始后,刘燕有时会和他说一下舞台上的演员,说那个到过他们医院之类的。欧阳一鸣听着,不由间就会将头拢在一起,身体自然就会靠的很近,肩臂自然就会接触,欧阳一鸣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麻酥,心就又会狂跳一阵。

  两个小时的晚会结束,两人出了礼堂赶到公交车站。

  两人并肩走着,刘燕转头看他问:“看上了那个?”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捂嘴一笑说:“那个跳孔雀独舞的不错吧?你看人家那身段多柔啊!”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刘燕笑道:“别不好意思啊!今天带你来就是让你审查的,你要感觉不错,我来做这个红娘。”欧阳一鸣笑道:“好啊,审查通过,不错不错,往后天天看舞蹈,那才是享受。”刘燕笑道:“那我明天就和人家说你这里没问题,人家可等着结婚呢。”欧阳一鸣笑了说:“结婚?也太快了吧?”刘燕笑道:“早结婚早抱儿子。”话毕顿感这话有些过了,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于是就低头笑。欧阳一鸣也不好接话,笑了笑没言语。

  秋夜,稍有寒意。天上有些薄云,月光也不显得皎洁。

  路牌下空无一人,两人等了阵不见有车过来。刘燕小声嘀咕:“该不是没车了吧。”仰头就往路牌上看,不由惊呼:“该死,这班车只跑到九点啊。”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赶忙过去看,看后有些焦急看着刘燕问:“真是啊,没车可怎么办?”刘燕苦着脸说:“我也不知这车怎么会这么早就停开了,来时也没想过的。”欧阳一鸣苦笑笑也没言语。刘燕冲他伸了下舌头,说:“没办法,只好开十一路了。不过到了午朝门就会有通宵车的。好在也就四站路。”笑了两声说:“放心,今晚肯定可以赶回医院。”欧阳一鸣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两人迈动了脚步。

  刘燕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想到会这样的。”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关系,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刘燕说:“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欧阳一鸣笑了说:“不至于吧。”刘燕咯咯笑了两声说:“反正我也听不到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说:“我还没有骂过什么人呢。”刘燕便又笑,说:“没骂我也在怪我。”欧阳一鸣笑了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走回去,你也陪着我嘛,怪你干吗?公交车又不是你家的。”刘燕又咯咯地笑。走了两步关切地问:“我担心你的身体,吃得消吧?”欧阳一鸣笑笑说:“我没问题,倒怕你吃不消。”刘燕说:“我可不娇气,就怕你病刚好一些,身子虚。”嘻嘻笑了两声说:“就怕你吃不消要我背着你走呢,那我可真是吃不消了。”欧阳一鸣便就红了脸,嘿嘿笑了几声没言语。

  城门外的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辆入城出城的汽车和并肩骑自行车男女说笑着驶过。人行道上,散落着法国梧桐落下的残叶,两人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这两位男女默默地走着竟没有了话语。两人似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人都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闷气氛的尴尬,却又都希望让对方先开口。都不说话,就互相猜测:他(她)在想啥呢?于是就偷偷的睨看对方。

  目光终于还是碰到了一起,两人就都一笑。刘燕开口问:“想什么呢?”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想啥。”刘燕笑笑问:“想她了?”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是徐慧,却故意问:“谁啊?”刘燕说:“还问我,当然是那个小仙女了,还不好意思?”顿了一顿就说:“哎,她真的非常漂亮,真的很少见的。我看他对你有意,你也对她有意。”欧阳一鸣心一颤,说:“我们,我们现在就是同学。”刘燕点了点头,却问:“是现在还没公开关系吧?”欧阳一鸣笑了声说:“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刘燕摇了下头说:“不信。”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偷偷瞥了眼他,问:“你说实话,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急忙说:“没有。”刘燕停了下脚步,马上又抬起,走了几步说:“你这话我不相信的,那个男人会不喜欢他那样的美女啊!”顿了一顿说:“她真的很漂亮,很漂亮的。”欧阳一鸣脱口道:“你也挺漂亮啊。”刘燕听后怔了怔,继而笑道:“是吗,我喜欢听呢。能从你嘴里听到说我漂亮真是很荣幸。”

  欧阳一鸣此时意识到,在这个只有他们俩的场合当面夸她漂亮是不合适的,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就顺水推舟说:“我说的也是真话。”刘燕没有马上接话,片刻歪头望着他说:“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欧阳一鸣一时不好回答,想了下笑道:“你们俩都是美女。”刘燕说:“说她是美女是正确的,说我是有点虚伪。不过我自我感觉良好,不算美女可也不丑。我挺自信的。”欧阳一鸣红脸笑了笑。

[ ]上部  
第八章 2
  默默地又走了几步,刘燕转头问:“欧阳,你和、你真的和她还没那种关系?”欧阳一鸣急忙说:“真的没有,我真的没骗你,我,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刘燕似信非信,问:“你喜欢她吗?”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说不喜欢你又该说我虚伪。美女总是很让人喜欢的。”刘燕点点头,说:“ 这倒是真话。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你可要问她了,我没听她给我说过她喜欢我啊。”刘燕笑道:“狡猾。”停了下又说:“她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女人对这很敏感。”又像是在自语说:“你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呢。”欧阳一鸣却是听得仔细,心就一下子狂跳起来。

  刘燕的心一直都在突突地跳,她迫切地想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恋爱关系,她希望欧阳一鸣告诉她没有,可当欧阳一鸣说出没有时,她却并没感到轻松。她不知道欧阳一鸣和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欧阳一鸣会不会和她说真话。但却又不知怎样继续问下去。只是暗自乞盼如欧阳一鸣所说的那样。

  这些天,刘燕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欧阳一鸣。即使在梦中也曾梦到过和他在一起的。可有两次梦到的结果却是和他分开。梦醒就很迷惑,她虽然听说过梦是反的,也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感觉心慌。梦醒后就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眼前就老是欧阳一鸣的影子。

  下午,徐慧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妒嫉和不安,这样一个如此美貌的姑娘和欧阳一鸣在一起让她心慌,她担心欧阳一鸣已经将爱给了徐慧。她嫉妒徐慧那姣好的容貌,甚至嫉妒她也是大学生,有一霎间,她甚至对徐慧产生了敌意,如她为情敌似的。甚至也对欧阳一鸣产生了怨意,不知为啥,刘燕的潜意识里已经认为欧阳一鸣是她的,她不希望任何女人和他接近,特别是徐慧这样的美女。所以,下午她在见到徐慧后,心慌意乱了好一阵,就忍不住去找欧阳一鸣,她希望可以知道徐慧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听了欧阳一鸣否认,虽不敢确定欧阳一鸣话的真假,但亲耳听到欧阳一鸣说他和徐慧没有发生感情,心情还是平静了些。

  回去后冷静了下来又在心里琢磨,欧阳一鸣如果在她和徐慧之间选择的话会选择她吗?感觉中,她也是知道欧阳一鸣是喜欢自己的,可具体欧阳一鸣是不是对她也产生了情她无法肯定。她拿自己与徐慧作比较,得到了一个令她不安的结论:徐慧要比自己优秀,无论是学识还是相貌。在那一刻她有些灰心与失望,瞬间竟想到过放弃。

  但很快她就在心理上战胜了自己。她想,男人的审美观或许并不和女人相同,也说不准自己在欧阳一鸣的眼里可能会比徐慧更有魅力。她极力回忆欧阳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竟然肯定,欧阳一鸣喜欢的就是自己。她对自己说,幸福是争取的,爱情更应该去争取。既然上苍让自己生活中出现了这样一位让自己心仪,令自己兴奋的男子,为何不主动争取。她的身上流淌着军人家庭的刚毅血脉,她决定要把握住这个她认为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机遇。

  当表姐找到她交给她这两张票时,她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欧阳一鸣一起来看这场演出,她没有考虑得太多,好像就是不由自主的。她并没有考虑在今晚会和欧阳一鸣发生什么。

  这之前她是和表姐来过这里看过一次演出的,可那次是堂姐带车来医院接的她。所以这一次她完全没有考虑班车的时间,她怎么也想不到看完晚会后要这样和他一起走回医院去。她想,欧阳一鸣会不会误会她是故意的?可也不好就这个问题作太多的解释,她知道是解释不清的。转而又想,能和欧阳一鸣这样一起走回医院,不是刻意的,那是上苍故意安排的吗?情缘就是这样的令人不可琢磨,难道,命中注定今生会和他在一起?

  她在此时就认为这就是上苍安排给她和欧阳一鸣的一次难得的机会,这是决不可以放弃的。想着时心里异常兴奋。

  作为被医院同事称为第一大美女的刘燕,当然也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自然遇到过一些追求她的优秀异性,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个让她心动的。直到在遇到了欧阳一鸣后,她那颗少女的心扉才豁然打开。她在这时才知道,真正让她如此心动,如此渴望和心仪的只有欧阳一鸣,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也就是欧阳一鸣,为此,她很多次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多次想给欧阳一鸣表达。

  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像一个男孩子表达这种情感是不容易的。可她又非常的焦急,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这份感情非常为难地困扰着她。她渴望欧阳一鸣会有和她一样的情思,渴望欧阳一鸣能主动对她表达爱意。可在多次的观察中她失望了,她除了怀疑欧阳一鸣已经和徐慧发生了恋爱关系外,还认定这么一个书呆子似的男人,即使喜欢一个女孩也不会去主动向女孩表达爱意。她想过很多次,也暗暗地发誓过很多次,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地点,一定要亲口向欧阳一鸣表露自己的心迹。

  那么,今日不就是上苍提供给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吗?

  在这时,她感觉脸红心慌,她在找合适的话语。可女孩的羞惭与矜持还是让她太为难。

  她抬头去看挂在天空中依旧被薄云遮掩着的那半弯残月,似乎想得到嫦娥的指点。

  她听到欧阳一鸣的脚步声踏实而厚重。她听到两人的脚掌踏在枯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那么的清晰。她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去睨看欧阳一鸣的那张脸,分明地看到欧阳一鸣似在思索着问题。

  “他在想什么?他会在想我吗?”刘燕在心里暗自想。

  两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

  刘燕问:“想啥呢?”

  欧阳一鸣说:“没想啥?”

  刘燕低头抿笑。

  “累吗?”刘燕问,心里狂跳。

  欧阳一鸣看着她笑笑说:“没事,身体好着呢。”。

  刘燕凝目看着他说:“你也刚刚恢复,好不到那里去。歇歇吧。”

  欧阳一鸣心一颤,看着她问:“歇,歇歇?在哪?”

  刘燕低下了头,说:“我有点累了。”

  抬起头说:“到那里去,去坐坐。我想、和你、和你说说话。”抬手向马路对面指去。

  欧阳一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知道已至明朝朱元璋年代文武百官一天三次进宫上朝奏事必须经过的“午门”,也就是而今人们已习称“午朝门”的开放式公园了。

[ ]欧阳一鸣考入大学那年,曾和同学一起来此游玩,回校后便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资料。这也正是他的可贵之处,每每看到一些历史古迹总希望搞清它的历史渊源。但令他纳闷的是,查阅“辞海”,竟然没有发现“午朝门”的字迹。查阅《明会典》,上面清楚地记载:洪武十年,朱元璋在南京改修大内宫殿,决定把宫城正门命名为“正门”,“正门”即“午门”。

  明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朱棣在北京修建宫殿,仿照南京皇宫的形制,宫门的正门,也叫午门,并因此一直沿用到了清末。《洪武京城图志》、《大明会典》中,绘制于明代的地图上也清晰的标出,明代皇宫的正门是“午门”,均没有“午朝门”一词。

  为此,他请教了学校里一位资深的历史教授,得到的答案是,称“午门”是正确的。“午朝门”这个说法只是在民国时候才有,是民间的一种非正式叫法,是没有得到官方承认的。此教授为此对欧阳一鸣的求知欲大加赞誉。

  月光下“午门”显得异常安详而静谧,高大的松几乎柏植满了公园内走道外的各处。欧阳一鸣仰头看见“午朝门公园”几个大字,不禁想起他向教授的讨教,暗自摇头想:“不知朱元璋他老人家看到后人所改的大门称谓是高兴、是生气、是无奈还是默许。”

  公园内树丛中坐着或站着一些谈情说爱的男女,有的低声谈笑,有的相拥,有的亲吻.........姿态各有不同。欧阳一鸣在晚上的时间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心中狂跳。刘燕带着他在一块草地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一时又没有了话语。稍顷刘燕问:“来过这地方吗?”欧阳一鸣说:“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来过,自那以后没有。”刘燕笑道:“这里可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就没带她来过这里?”

  欧阳一鸣知她调侃,此时心也慌慌的,也就脱口说:“我倒是想带人家来里,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刘燕说:“那是你没提出吧,提出来我想她会很乐意呢。”欧阳一鸣在这时倒感觉这样说话心里轻松了,便就说:“我回校后见她问问。”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别问了,人家要不愿意也挺尴尬的不是?”刘燕就咯咯的笑。欧阳一鸣问:“想来你是和哪位来过了?”刘燕楞了下,继而笑道:“是啊,现在不就是吗,还是我提出的呢。”欧阳一鸣故意说:“不信!”刘燕笑着抬手捶了下欧阳一鸣肩膀说:“不信你个头啊,都没人喜欢我,那会有人和我来这里。”欧阳一鸣也笑,说:“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没人喜欢你肯定是假话。”刘燕却看着他脱口问:“谁喜欢我啊,是你吗?”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没有答话憨笑了两声。在此时,两人就都感觉紧张起来,就又是一阵无语。欧阳一鸣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这静默的相守实在是令他心慌,于是开口问:“你知道古时候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吗?”刘燕想了想说:“就是大臣们上朝经过的地方吧。”欧阳一鸣说:“是啊,可这里也是朱元璋命令御林军用棍子打罪臣屁股地方。”这些刘燕可是第一次听说,自然是颇感新鲜,就问:“是吗?就在这里?打屁股?”欧阳一鸣笑笑说:“这是朱元璋晚年发明的用廷杖来处罚犯罪的大臣的方式。后来历朝皇帝也都沿用这一制度,在正德、嘉靖两朝,皇帝下令廷杖的次数就非常多了!”

  刘燕在欧阳一鸣说话时就盯着他看。欧阳一鸣话毕,刘燕感叹道:“不愧是大学生啊,知道的这么多。”欧阳一鸣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其实这些你只要留心,历史书籍都是有记载的。”于是又将关于“午门”和“午朝门”的事儿说与她听。刘燕听时,就愈加敬重身边的这男人,就愈加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恋了。

  聊完了这个话题两人就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就又是一阵沉寂。欧阳一鸣不时将眼光瞥向不远处紧紧相吻男女,心里又想到在电影院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不由间泛起了本能的渴望。有种冲动就想将刘燕也揽在怀里,就更加脸红心跳。偷偷看了眼刘燕又为自己产生的思想而有些羞愧,但内心的激荡却也无法平息。他将头低得很低。有一阵,他想对刘燕说回去,可不知为什么,这话他说不出口,也极不愿意说出来,就这样的坐在一起不说话也是乐意的。

  “欧阳。”刘燕轻声喊他。

  欧阳一鸣隐约听到,抬头看刘燕低着头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就以为是听错了,便又低下头。却在这时听到刘燕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烦人的问题。”

  欧阳一鸣“哦”了声抬起头看她。

  刘燕依然低着头,说:“我,我想和你说,和你说一说。”

  欧阳一鸣就感觉心跳瞬间停了下来,片刻心狂跳着问:“什么问题?”

  刘燕将头抬起看着欧阳一鸣,投给他一束火辣辣的眼光。

  这眼光欧阳一鸣虽看不清楚,可也感到要发生什么了。

  “是感情问题。”刘燕颤着声音说。

  欧阳一鸣又“哦”了声,咽了口唾沫。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刘燕地轻轻地说,声音很低。

  欧阳一鸣说:“是吗?”他的呼吸愈加急促。

  刘燕突然头起来头,眼睛盯着欧阳一鸣说:“欧阳,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在意。”顿了下又说:“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他,我肯定是喜欢上了他。”

  欧阳一鸣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刘燕,就感觉自己心在嗓子眼跳动。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刘燕迎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

  欧阳一鸣说:“他、我想他肯定也喜欢你,喜欢你。”他的声音发抖。

  刘燕听到这话,眼中霎间发出了灿烂的光芒,却说:“可是,可是他身边有一位女孩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比我有学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发生了感情,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上我?”

  欧阳一鸣颤抖着声音说:“没、没有,他和那个女孩子只是普通的关系。”

  刘燕问:“那你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臂将刘燕一把揽在怀了,眼中瞬间闪出了泪,异常激动地说:“喜欢,他喜欢你,喜欢你呢。”

  刘燕在欧阳将他揽在怀里的那一刻,忽然就感到身体一阵发烫,激动、兴奋、幸福、如释负重……很多情感参杂在一起,心里一酸,竟情不自禁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低低地哭泣倒让欧阳一鸣感到了意外,他不明白刘燕怎么会哭起来。他有点害怕,有点茫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下。轻声问:“你,你怎么了?”刘燕翻身扑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抽泣道:“你,你好坏的,喜欢我,喜欢我为啥不和我说,偏要我和你说啊。”欧阳一鸣心底的石头瞬间落地,说:“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刘燕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脯说:“你真傻,看不出啊。这么多天我的脑子里就没丢下过你,随时带着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

  欧阳一鸣伸手将刘燕挂在眼角的泪摸去时,一种渴望在刘燕的周身奔涌,她伸出了双臂,搂住欧阳一鸣的脖子,一张薄薄的热唇贴在了欧阳一鸣那张厚厚的唇上。霎时,一股电流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迂回。

  热吻,激情的吻,不很娴熟的吻,新奇而又酥麻的吻,也是他们共同的初吻,是那么的甜蜜……

[ ]#--iCMS.PageBreak--#月亮下又飘过来几片薄云,遮住了这对幸福热吻的男女……刘燕腾出了口看着欧阳一鸣说:“欧阳,你知道吗?这些天,这些天我就跟丢了魂似的。我自从那天第一次见到你就跟丢了魂似的,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就是老是想你,老想。白天上班时就老想去见你,下了班脑子里还是你。你不知道,我都梦见你好几次了,梦见……”刘燕停了下话,尽管她相信梦是反的,可此时也不愿意说出口。又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对任何男人有过这样的情绪,从来就没有。我知道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可我就是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感觉。那天我见了你,见了你就不知为什么、不知为什么就不能控制自己。我也问过我自己,也就是刚刚认识你,怎么就会这么对你这么在意?可我无法不让我对你这么在意,就是不由自主的。欧阳,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你和徐慧是什么心情吗?我害怕,真的是很害怕,很心慌。我想,我想你肯定是和她有恋爱关系了,我想你肯定是被她给抢走了,我害怕极了,心慌极了。她走后,我忍不住去找了你,我想问一问你,你说没有,我高兴,可我还是半信半疑。她太漂亮了,真的是太漂亮,我怕我比不过她,怕你看不上我,真的。欧阳,我现在放心了,放心了。”说着话又嘤嘤地哭了几声,脸上却挂着笑说:“我一直也没想过会向一个男人表达爱意,可我今晚还是对你表达了,我今晚控制不了自己。你不会笑话我,不会是吧?”欧阳一鸣说:“不会,怎么会呢?”刘燕说:“欧阳,其实,我这些天虽然心里非常想和你说,但绝没想今晚会说出来的。我没想今晚咱们会走回医院,这不是我刻意的,真的不是。我没想到看完演出会没有了公交车,没想到咱们俩会走回去。欧阳,你相信吗?我相信呢,我相信是上苍故意这样安排的。是,肯定是这样的。”

  欧阳一鸣便紧紧地抱住她,激动地说:“是,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刘燕就定睛看他。稍顷问:“欧阳,你,你真的也喜欢我吗?”

  欧阳一鸣点了点头,说:“是真的,就和你说的那样,第一次见你的面就好像无法忘记你,脑子里就不时地想着你。也和你说的那样,弄不清楚为了什么,就是想着你,想见你。”刘燕笑了说:“我也感觉到的,可也是不敢确定。欧阳,今天我看到徐慧,看她那么漂亮,看你们俩走在一起,我就怀疑我的感觉是不是错了,我都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就想你已经和她好上了。当时我的心就跟猫抓似的,可我还是要对你们俩笑。”笑了两声说:“现在我心里踏实了,踏实了。”顿了一顿却又问:“欧阳,你下午说对她也喜欢的?”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说:“是啊,是喜欢,可没有我对你的这份喜欢,其实我也说不清,就感觉对你的感觉和对她的感觉不一样。”刘燕问:“那你真的没有和她说起过感情的话?”欧阳一鸣说:“真的没有。”刘燕问:“她也没有和你说起过?”欧阳一鸣说:“没有,从没有说起过。其实,我们在一起上学三年了,并没有单独说过多少话。”刘燕点了点头,说:“我信,就看你的性格我也信。我不管了,反正现在你接受了我,你喜欢我,在意我。”说着话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再就说:“人家说姻缘都是上天注定了的,我信呢。”

  欧阳一鸣心里想:“可不就是,不然怎么会在和刘燕刚接触了这么短时间就会到了这一步?”刘燕说:“我是真的相信呢。”停了下话又问:“欧阳,听说大学里谈恋爱的很多,是不是啊?”欧阳一鸣说:“大学里也是不准许谈恋爱的。可能有些人是在谈恋爱了,但绝不敢公开的。谁都明白,这样会在老师的印象中很坏,也都怕以后分配不了好工作呢。”顿了一顿说:“不瞒你说,我是学校公认的好学生,所有的老师对我的印象都很好的。我还是党员发展的对象,参加过好几次党课教育呢。”刘燕说:“是吗?可以想象的。”突然又问:“欧阳,咱们俩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进步啊?”欧阳一鸣说:“咱们俩也不在一起,没有谁知道的。刘燕,我在上学期间一定不能公开咱们的事。”刘燕点头说:“我知道了,暂时咱们和谁也不说这事。只要,只要我在你的心里就行。你会一直都在我的心里的,任何人也占据不了。”欧阳一鸣说:“我会的,一定会的。”刘燕看了他眼,便就送上了她那温热的嘴唇……热恋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刘燕无意间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急忙说:“哎呀,时间过得可真快,病房十二点前要查房的,要回去了。”欧阳一鸣就说:“是吗,都十一点多了?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刘燕看着欧阳一鸣,迅疾地在他脸上亲了口说:“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想和你在这坐到天亮。”欧阳一鸣说:“我也是。”刘燕说:“往后有的是时间呢。”欧阳一鸣便就紧紧地抱住刘燕,伸过嘴去……又是一阵热吻后,双双站起,刘燕抱着欧阳一鸣一只胳膊,紧紧地依偎着他走出公园。

  这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回味着那幸福时刻的的每一个细节,回想着刘燕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初恋的欢愉令他陶醉了。他带着初恋的甜蜜进入了梦乡。

  刘燕自然是抑制不住那份喜悦中的兴奋,躺在床上她就想,当时怎么就会用那样的语言和他表达呢?这可是她在此之前没有想到过的表达方式,当时怎么就会脱口而出?冥冥中仿佛有谁在帮她。想时,就得意地窃笑。一阵后就又在心里感叹:“或许真的是上苍再帮我呢,不然怎么会让我在这个时候与欧阳一鸣相识?怎么会就没有考虑到班车的时间,就能在看完演出后有这样的单独相处?这分明就是上苍故意给我们俩创造的机会嘛!这姻缘真的是非常奇妙啊!”她是带着笑进入梦乡的。

  她又梦到了欧阳一鸣,梦见他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

  他抱的真紧啊,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她在梦中笑了,笑得很舒心,很甜蜜……却就在她享受着那份被欧阳一鸣拥抱的甜蜜时,不知何故,欧阳一鸣将她推开转身离去。她喊他,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呼喊似的,没有回一下头。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恍惚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应了,却又听到了伤心地哭声。她好像正在被什么人推搡着。她猛然惊醒了,一骨碌坐起,睡意朦胧中的刘燕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募然看见金铭坐在她的身边,正看着她伤心地哭泣。霎间心惊肉跳,习惯性地伸手拉亮了电灯,瞪眼看了金铭片刻,惊慌地问:“你、你这是、你怎么了?”金铭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惶恐、绝望道:“刘燕,我、我出事了。”话毕猛地抱住刘燕,呜呜地低声痛哭起来。

  刘燕在这睡意惺忪地时刻被金铭骤然抱住,听着她的那句话和低沉凄厉地哭声吓呆了。少顷后惊醒,脑中就迅疾的反应:“金铭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 ]上部  第九章 1
  刘燕猛地推起趴在她肩上痛哭的金铭,蹙悚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金铭瞪着双堕泪无神的眼睛看着刘燕,绝望悲啼道:“刘燕,我、我这下完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啊,没法活了,没法活了啊刘燕。”刘燕就感觉到心在胸口狂蹦,瞬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就感觉异常的胸闷,凝视着金铭片刻,燥急地问:“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啊,你快说啊!”

  金铭羞臊着脸看了看刘燕,低下了头哭着,结结巴巴道:“我、做、和他做了、那个、那事,我......”刘燕听着她这结结巴巴的话语心里着急,似乎明白但又糊涂金铭的话意,看着她这个样儿更加焦灼,想了下还是说:“你别急,别急,慢慢说。”金铭双手捂脸一弯身又哭了几声,抬起头望着地面,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一阵后刘燕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脸红,心里更是慌张焦虑,搓着双手惊嘬嘬地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金铭在一年前就与病区的卫生员梁超谈上了恋爱。这梁超是个已有三年兵龄的战士,原来就在她们这个病区,去年调到的高干病区。浙江萧山人,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

  梁超长相挺英俊,白白净净的脸,一副文绉绉的模样,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时话语也不多,和生人说话会脸红。

  今晚金铭上的是中班,十点多时梁超来到金铭的病区,两人说了几句话,金铭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时给她说,你交了班后去花园,我在那里等你。花园那里他们俩晚上也曾去过几次,所以金铭就答应,下班后就去了花园,两人见了面后便钻进了一片冬青丛里。搂抱亲吻抚摸着说了会话,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和梁超做过不知多少次的金铭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令他们俩万万没想到的是,警卫排巡逻路过这里,听着树丛中有动静便悄悄过去,打开手电筒看见梁超正在金铭的身上干着事儿。

  巡逻的战士一共五个,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愣在了那里,拿手电筒的光亮就射在梁超裸露的屁股上。梁超和金铭早已吓傻,趴在一起发不出声来,巡逻班长是个当了五年兵的老战士,片刻醒悟,急忙抓过战士手中的电筒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这班长就站在那里对梁超和金铭低声说:“赶快穿衣。”说完话出去。梁超这才缓过神从金铭身上下来,两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吓得说不出话语。一会后班长就问好了没有。梁超不情愿的站起。班长走过去就说让金铭和梁超出来跟他们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颤抖着嘴唇哀求道:“我、我跟你们、你们去。别、别让她去好吗?”班长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战士说:“那不行,一起去。”班长没理会战士,刚才也没注意看金玲的脸,就问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个战士说:“我认识,她是肠道病区的金铭。”

  金铭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霎间浑身哆嗦起来。接着就听到有人窃笑,此时的她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感觉晕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紧紧地夹在双腿间。在这一刻,她真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是祸从天降,什么是世界的末日。

  班长问梁超是不是?梁超嗫嘘着说是。班长就冲坐在地上的金铭说:“金护士你回宿舍吧,我们只带梁超回去就行了。”金玲也没言语,心里发凉,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梁超随巡逻的走后,金铭浑身哆嗦着蹲了会,也没哭。一阵后才像醒悟了似的站起,腾地站起,一路跑着回到了宿舍。这宿舍本来住着三个人,有一位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位干部刚结婚,也只有偶尔在这里住半宿,现在就只住着金铭和刘燕。

  金铭进了宿舍后,就像从猎人手中逃脱出来的一只兔子,登时感觉到了安全,但也似乎被吓破了胆,身体发抖愣愣地在房中站一会,脑中稍稍清醒就感觉浑身瞬间无力,移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到了床边,一屁股坐下,看着对面床上熟睡着的刘燕,一股巨大的羞耻和伤心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低头默默地哭了会。心里又是一阵的茫然,再就惊慌到了极点,想着:“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丢人的事明天就会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在这医院呆下去?”就又想:“警卫排现在怎么处理梁超的,医院又会怎么处理他们俩?”又一阵,她就如堕落谷底的人,极想在此时有人救她,或者帮她出一出主意。于是忍不住走过去推醒了刘燕。

  刘燕看着她怨道:“你啊你,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和一个战士……你是干部,怎么能和一个战士......”金铭看着她说:“我喜欢他。真的是、喜欢,我爱他。”刘燕问:“你们恋爱多长时间了?”金玲说:“一年多了。”刘燕惊讶道:“都一年多了啊!以前从也没听你说过。我是看到过他去过几次病区的,可没想到你们俩会恋爱。”金铭低着头也没言语。刘燕叹了口气说:“你们的胆也太大了,怎么能在医院里就.....”金铭依旧不说话。刘燕说:“现在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这能有啥办法?”金铭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燕哭着说:“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办啊?”刘燕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有气,就说:“哭有什么用?”顿了一顿就说:“这个梁超也真不是个东西,肯定是她逼你的。”金铭依旧哭,声音小了些,说:“这是也不能全怪他。”刘燕瞪眼看了金铭片刻,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愿意?”金铭说:“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啥也别说了,都这样了,还.......”

[ ]刘燕叹了口气想:“是啊,现在还说这些有啥用?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出来了,就是要面对的,怪谁也没用。”想着时又暗怪自己不冷静,说:“金铭,我也是太着急了。可是。可是你说这事多丢人啊!他梁超是个男的倒没啥,可你......”金铭流泪说:“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呢。”刘燕想了想,心里暗叹金玲现在还能去为梁超着想,心里自然清楚金玲对梁超的那份情意,于是说:“还能怎么处理,我看背个处分是没跑了。”金铭说:“只是背个处分倒好了,我就怕还会更严重。”刘燕说:“咱们都冷静下来,你现在也没必要为他考虑得太多。能怎么样他?顶多背着处分退伍,又不是他强奸你。”顿了一顿又说:“金铭,你现在要为你想一想,他退伍回家一走了之,你怎么办?你得在这医院呆下去,你说你可怎么呆啊?”金铭楞了阵说:“我,我也只能转业了,这医院我也、我也真没脸再呆下去。”说完又嘤嘤地哭。

  刘燕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惊颤:“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啊,下午接班金铭还是高高兴兴的,却没想现在就会弄成这个样子,不离开这个医院她又怎么呆下去?这要改变人的命运当真也就是一会的事。女人啊,做错了一件事就挽回不了,以后就是人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金铭淹死。”想时心里很沉,兀自为金铭惋惜,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挽救的办法来。

  刘燕叹口气安慰道:“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哭也没用,就看明天怎么处理了。”金铭说:“我也怕医院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呢。”刘燕说:“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你。你是干部,梁超是战士,虽说可能是犯了纪律,我想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处分,还能怎么处理你!”想了下继续说:“我想处分你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是你们俩自愿的,在部队驻地不许谈恋爱只是针对战士的,没有条例规定我们干部不准许在部队恋爱的。梁超是肯定要处理的,我想不会处理你。”金铭想了想说:“我现在也不管怎么处理了。只是我这样没办法在医院呆下去、要转业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脱军装啊。我这才当了几年兵,我是想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刘燕叹了口气没言语,心里说:“就是医院不处理她,她在这里上班,往后又怎么面对人们的言语?”金铭便又哭了起来,说:“我真是浑啊,怎么就能这样?刘燕,你说我这时要转业回家,怎么和我父母交待?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事转业的,还不要把我打死。”

  刘燕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说:“现在本不该埋怨你,可我还是要说。你说他的家离这那么远,他以后又不可能留在部队,即使你们不出今天的事,你们以后又怎么办?”金铭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想等他退伍安排了工作后,过几年我们结婚再想法把他调到这里。谁知道这一下子就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要是退伍回家,我转业也不好随他去,没有理由转业到他那里的。”刘燕说:“就是啊,你们要是结婚倒有理由了,现在真是不好办。”

  金铭低头流泪,好一阵,忽焉抬起头,眼中射着期盼的光,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得帮我?”刘燕怔了怔,蹙眉问:“我?我怎么帮你?”金铭急急地说:“刘燕,你姑妈不是在军区干部部吗,她肯定能帮上我的忙的。她可以帮我调到别的部队医院去,肯定能,最好能调到杭州去,那样我和梁超以后就在一起了。”刘燕心里猛地一亮,暗自想,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姑妈呢?此时就有些兴奋。正欲说,瞬间又想:“姑妈会不会反感金铭所做的事?又怎么向她开口说这件事?她是不是愿意给金铭办这件事?”于是说:“刚在倒给忘了。不过姑妈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咱们医院时直属后勤部的。”金铭望着刘燕,用近似乎乞求地语气说:“刘燕,这事只能你帮我,只能靠你姑妈帮我了,我没别的路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得帮我,你姑妈要想办的话一定能办成。”刘燕说:“这样吧,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必要的话我去求姑妈。”金玲说:“刘燕,你一定要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金铭现在就像一个溺水遮住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似的有了希望。

  刘燕说:“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只要能办成,我就是天天蹲在姑妈面前求她也成。你和我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我还能不尽力去办?我就担心咱们医院她说不上话。”金铭说:“依你姑妈的地位肯定能办的,需要请客送礼的你只管办,只要能帮我办好就算救了我这一辈子了。”刘燕看了看她,心里说:“是啊,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就肯定能办好。”可现在她也不得不说出心里的担忧:“我就怕姑妈对这样的事反感,和她说这事还真有点打怵。”

  金铭瞬间面红耳赤,眼神流露着绝望看着她。刘燕不忍看下去,就说:“我也就是怕姑妈反感。这样吧,明天先看看情况,如果没办法我就去求姑妈,不管怎样也要让她帮这个忙。”金铭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刘燕,我现在也不说谢你的话了,能不能办成,我都会记你一辈子好的。”刘燕说:“咱俩啥都别说了,我还能不真心地帮你?我是这样想,说不定医院也会为你的处境考虑,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呢,真这样就不用托我姑妈了。”金铭想了想说:“就是医院调我走,还不是到咱们的下属医院的那个大山沟去?那以后我和梁超又怎么办?我要是能调到杭州去,以后就能和梁超在一起了,只有这样最好。”刘燕点了点头,说:“也是。这样,明天科里肯定也会说这事,我再听听风声。也肯定会找你谈话。你这些天肯定也上不了班了。看看情况我到姑妈那里去说就是。最好的结果能象你说的调到杭州去。”

[ ]上部  第九章 2
  第二日刘燕上班时也没听人说起金铭的事,但她知道,很快金铭的事就会被很多人知道。一阵后护士长被医院卫生部电话喊去。刘燕心里清楚肯定是关于金铭的。

  刘燕手端托盘来到欧阳一鸣的病床前,两人眼光相遇脸都红了。刘燕在床头柜上放下托盘,瞥眼就见欧阳一鸣盯着她看。刘燕兀自笑笑,自顾将药瓶挂在架上,弯身给他的皮肤消毒时小声说:“我昨晚基本没睡。”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她说:“我也睡得很晚。”刘燕将针头在他的血管里插好固定针头时,眼睛没看他,悄声说:“金铭出事了。”欧阳一鸣惊愕地“啊”了声。刘燕转头看他眼又转回头低声说:“别让人家看到你这表情。”欧阳一鸣定了下神小声问:“啥事啊?”刘燕说:“很不好的事。现在我也和你说不清。等会要有人说起金铭什么话,你就只管听不要问,有机会我给你细说。”欧阳一鸣“嗯”了声。

  刘燕端起托盘又给另两位病友打好吊针走后。有个战士来到病房,在欧阳一鸣隔了一个床位的那个本院战士床前坐下,两人嘀咕着。欧阳一鸣有意无意地看,就见着那个病号战士一会面露惊讶,继而两人就笑。那病号战士就说:“梁超这小子可真行,平时咋就没看出来。”那战士就附在病号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原来进来看病号的这个战士,就是昨晚巡逻中那五个战士中的一个。这会说这事也加了一些渲染。

  一会那个战士站起说:“可别往外说。”病号说:“这事还能瞒得住人?”战士说:“你现在不说就行了。”说完话出了门。病号战士依在床头坐着想了阵,兀自笑了两声。临床一位三十多岁的外单位病号就问:“啥事这么好笑?”病号战士说:“现在不能告诉你。估计下午你就会知道。”外单位病号说:“啥事还这样神秘的,说说呗。”病号战士想了下还是没有忍住,看了欧阳一鸣眼,伸头与地方病号悄声唧咕了一阵。两人就是一会感叹,一会窃笑。欧阳一鸣闭眼假装入睡,心里却是非常的疑惑。

  刘燕打完几个病号的吊针后回到办公室,就见护士长一脸阴沉地回来,办公室门口冲刘燕招了下手。刘燕随她进了配药间。护士长说:“金铭的事你肯定知道的。”刘燕点头说:“昨晚她回去就跟我说了。”护士长蹙着眉头气呼呼地说:“你说,你说这个金铭,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啊!这下你说怎么办?马上全院的人都会知道。”刘燕问:“刚才电话喊你出去就是为这事?”护士长点头说:“还不就是为了这事!我都快给气死了。”顿了下看着刘燕问:“金铭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刘燕说:“我劝过她了,情绪还好。”护士长点点头说:“你多劝劝她,可别再出什么事,再出什么事我这护士长也跟着倒霉。”刘燕点点头,问:“现在说怎么处理没有?”护士长说:“部长很生气,刚才几个领导都在,有些意见是让金铭马上转业。有人就说应该处理的是那战士。现在的情况是,梁超说金铭是自愿的,有些人怀疑是不是梁超强迫的,可能现在已经有人找金铭谈话了,等事情落实了才能作出决定。我看这次金铭有可能是要转业了。我在领导面前也说了金铭的一些好话,替她求情,可领导说这事性质太坏,影响会很大,现在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刘燕想了想问:“梁超现在咋处理了?”护士长说:“现在也不能这么快就处理他,关着禁闭呢。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会这么糊涂。”刘燕说:“昨晚我和金铭说了将近一夜的话,她是真心喜欢梁超,不是梁超强迫的。”护士长说:“幼稚啊!金铭这孩子平时我看也很聪明,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唉,现在我也没办法了,等卫生部的人和金铭谈话后再说吧。”

  刘燕这是想,必须马上去找姑妈了,不然真在医院作出决定后,想挽回也无法挽回。一阵后抽空回了趟宿舍。金铭见她后,就急切地问现在病区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说现在还没什么人说起。金铭叹口气说:“很快就会说起的。”刘燕就问了金铭卫生部的人是不是来找了她?金铭说王干事和童干事刚走。刘燕便问都说了些啥?金铭说就是问了些当时的情况,问是不是梁超强迫的。

  金铭说:“也不知梁超现在咋样了?刚才也没好意思问。”刘燕说:“我听护士长说梁超现在正关禁闭,你现在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想现在就去我姑妈那一趟,先打个招呼,不然真的医院作出了决定就不好办了。”金铭霎间眼里又涌出了泪花,说:“刘燕,就全靠你了。”刘燕说:“我还没跟护士长请假。现在我也不好和护士长说去找我姑妈。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能替一下我的班。你在房间也不要多想。”金铭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谢她的话。刘燕出了门,进了另外的宿舍找到同病区不当班的同事,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让她给代班。回到病房又和护士长说了下,刘燕便急匆匆地赶往军区司令部。

  刘燕姑妈是军区干部部的副部长,解放战争时和刘燕的爸爸一起入的武,现在也是副师职干部。刘燕的姑夫也在军区,已经是副军级职首长。刘燕清楚,金铭的这件事只要姑妈愿意帮忙,多数不会有问题。可她就是担心一向很正统的姑妈会不会对金铭这样的事很反感而拒绝过问。但不管怎么样都要来跑这趟的,就冲着与金铭六年多的战友关系,也要厚着脸皮来求姑妈。不然金铭的一生真有可能毁了。

[ ]刘燕找到姑妈后,详细得把金铭的事说了。刘燕姑妈显然很气愤,说:“在部队营房里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对军队的羞辱。”又问刘燕:“你来找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刘燕心里有些胆怯,但也是不得不陪着笑脸说:“姑妈,金铭不是一时糊涂吗,我和她相处得就和亲姐妹似的,我来就是求你帮她一下。”刘燕姑妈凝眉看她问:“我帮她?怎么帮她?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怎么帮?她这是自作自受嘛。”刘燕说:“姑妈,看你,生这么大气干吗?”刘燕姑妈抬手指着她说:“这也是你的一面镜子,你要是作出这样丢人的事,可不要说我是你姑妈,也不要把你爸爸妈妈说出来,丢人!”

  刘燕募得脸红,说:“哎呀姑妈,我不会的。你还不相信你侄女啊?”刘燕姑妈说:“我也不是很放心你,还有你姐。唉,这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操心。”刘燕没说话,心里忐忑姑妈会不会帮金铭这个忙。刘燕姑妈低头思索了阵,抬起头问她:“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帮她?”刘燕听着姑妈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未了说:“金铭是真心喜欢他,是想和他结婚的。能把她调到梁超那里,以后她们也就能够在一起了。他们都发生这样的事,往后不结婚还不更丢人?金铭要是转业回家也会被人议论,再说金玲也真的不想离开部队。姑妈,要是医院做了决定就不好办了,所以就想让你尽快开想想办法,我替她求你帮帮她。”

  刘燕姑妈蹙眉想了想,说:“你们医院归后勤管,我也不能直接说上话。”有沉吟了一阵说:“这样吧,我考虑下是我直接和你们习院长说合适还是让别人来办这事合适,我也怕你们习院长不买我的帐,人家要真不买我的帐我也够丢面子的。不管怎么样,就冲你这么着急的,这件事我也会尽快给你办,他们要是给面子我再给后勤干部处协调一下,想办法把她给调到杭州去。”刘燕登时眉开眼笑说:“姑妈,有你出马就一定行。”刘燕姑妈看着刘燕叹口气说:“你们这些女孩子是最让老人操心的,我也是怕毁了这孩子一生啊。”停了下话看着刘燕一脸正色地说:“燕子,你给我听好了,咱们这样的家庭可丢不起这人,你一定要自律。”刘燕瞬间脸红,很快就撒娇道:“哎呀姑妈,你还不放心我啊,就是给我个胆我也不敢。我可是你的乖侄女。”刘燕姑妈笑了说:“真乖就好。回去吧,我尽量办吧。”刘燕说:“你可要当重要的事来办。”刘燕姑妈说:“知道了,你能给我听话就行。”

  刘燕姑妈送刘燕出门,刚转过身去又转回来喊住了刘燕,说:“燕子,差点忘了,昨天你姐和我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看……”刘燕听了立马说:“哎呀姑妈,你和我姐姐可别费那心思,我现在听说男人就心烦。我还小着呢,再过几年也不迟。”姑妈又想和她说什么,刘燕急忙说:“我走了姑妈,我先替金铭谢谢你。”刘燕姑妈伸手拉住了她,说:“还小啊,也该考虑了。”刘燕撒娇道道:“姑妈,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刘家啊?”刘燕姑妈笑了,说:“好好,就等吧,等到成了老太婆没人要你。”刘燕笑道:“放心吧姑妈,你家的燕子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要啊?”刘燕姑妈就笑,却突然问:“燕子,你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刘燕心里一惊,说:“什么心里有人了?哎呀姑妈,你别瞎猜好不好?”刘燕姑妈说:“你也到了这个年龄了,真要有的话可不能瞒着我们老人。”刘燕说:“我知道的。”刘燕姑妈说:“你现在的这个年龄很幼稚,这种事还是要和家人商议的。”刘燕就怪道:“姑妈,你看你,就跟我犯了错似的。姑妈,我的眼光高着呢,一般的男人别想入我的眼。”

  刘燕说着时心里就想着欧阳一鸣,暗在心里说:“要不是欧阳一鸣现在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把他带给你看了,你看你侄女是不是很有眼光,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了欧阳一鸣?”想着时心里异常得意。

  刘燕姑妈就笑了,刘燕就又对姑妈说要快点给他们院长说,不然,一旦医院决定了就不好办了。刘燕姑妈答应。

  回到医院已经是食堂开饭的时间。刘燕先是回了宿舍,把去姑妈那的情况给金铭说了一遍。金铭就又哭了,说:“刘燕,我这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和你姑妈对我的大恩大德。”刘燕说:“别说这些了。下午我再打电话问一问姑妈,再催一催她。”话毕起身,说:“我去吃饭,等会把饭给你带过来。”金铭说:“我也不饿,不想吃。”刘燕怨道:“不吃饭还不是这样?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样了,想开些。”金铭流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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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秀才古代的高干子弟
这个太有才了上部  第十章 1
  金铭的事今天在饭堂里成了人们议论的主题。打饭时,排在刘燕身后同事就悄声向她打听具体的细节。刘燕心说和金铭住在一个屋里,要说自己一点不知道人家也不会相信,于是说,听说了一点,具体的情况也不是知道得太详细。那同事就说你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金铭能不和你说?刘燕就说:“这样的事,人家能和我说得很详细?能什么话都说吗?”那同事点点头说也是,又问金铭现在在那里?刘燕说在宿舍。那同事就说:“这事真能丢死人,真想不到金铭能干出的事,可怎么还有脸见人哦。”刘燕心里反感,也不再接她的话。

  吃饭时又有几个同事问她,刘燕感到很烦,敷衍了几句低头吃饭。就听一些同事把金铭和梁超当时被抓到的事说得有声有色。还有人说,巡逻的战士看见发现他们时,两人正在干着那事,精力太集中也没注意,巡逻的战士喊了几声两个人才听到,于是一阵哄笑。接着就低声说,金铭和梁超两个人的裸体都被几个人看得仔细,就连金铭的那个地方也被几个人全都看到了。又有人说昨晚把他们俩都带到了值班室,也把金铭关了禁闭。还有人神神秘秘地说,医院已经打算将他们俩都开除军籍什么的。各种各样的版本和议论已经成为这饭堂的主要话题。刘燕心里暗自惊怯和感叹:“就这样的唾沫星子也真能把金铭淹死。”

  吃完饭又给金铭买了份饭回宿舍,路上遇到护士长。护士长就问刘燕是不是给金铭带的。刘燕点头说是。护士长便又问了她金铭的情况,刘燕说:“可以想象她很难受的,不过情绪还稳定。”护士长说:“你多开导关心点,多注意下她的情绪。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说。一个上午我又去找了领导几次求情,我就怕会对金铭处理得太过分,金铭承受不了这打击。现在依然是没有结果,我还会去说一说的。你告诉金铭,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现在我先要到领导那里给他跑这件事,下午我抽出空来再去看她。这几天也不能让她上班了,你们其他护士就轮换着顶她的班吧,也是没办法,好在现在有几个实习护士,也忙不到哪里去。”刘燕答应。

  回到宿舍刘燕将饭菜放在桌上喊金铭吃饭。金铭看看她说:“真的吃不下。”刘燕说:“少吃也要吃一点的。”金铭也没动,就问现在食堂里是不是都在议论她的事。刘燕也不想瞒她,就说:“这也是可以想到的,是有议论的了。”金铭便就瞪着眼睛问都说了啥?刘燕说:“你现在根本就不要想那么多,知道人们议论是必然的就不要去管,你也管不了人家不说,随他们说去,还能堵上人家的嘴?”金铭一脸茫然和痛苦,眼泪涓涓地流。刘燕说:“现在人家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瞎猜。吃饭吧。”金铭愣了一会,捂脸又呜呜地哭了。

  稍顷止住哭,抬起头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愣了阵,喃喃地说:“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反正我是想和梁超结婚的。”站起走到桌前,坐下拿筷吃起了饭来,眼泪却还是落在了饭里。刘燕说:“想开些,你说得对,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又不是胡来,随人家怎么说去。”金铭点了下头,刘燕又把刚才见到护士长的说的话给金铭说了。

  欧阳一鸣中午睡了会午觉后就到那间房子里学习。脑子里却还是想着昨晚他和刘燕的事。想时就感觉很幸福很甜蜜。募然想到范旭瑞所说的“吃鱼”,感觉好笑,兀自回味着那亲吻时说不清的美妙滋味,嘿嘿笑了两声。

  再又想起金铭的事,上午他在断断续续的耳闻中隐约知道,昨晚金铭和一个什么人谈恋爱,好像正在拥抱接吻时被巡逻的看到了,心里想着刘燕和自己交待的话也没仔细听。暗自想:难道部队不允许她们这些军人谈恋爱?难道谈恋爱就是犯了很大错误的?想着时心里胆怯,就特想见到刘燕问一问。可上午自刘燕给自己打完吊针离开后就再没见到她,给他起针的也是一个实习护士。欧阳一鸣便在脑中猜测着刘燕会去干了什么。

  这会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就想出去看看刘燕在不在办公室,于是拎过水瓶出了门。

  路过医护办公室着意看了眼,果然看见刘燕在办公室里正在和护士长说话。刘燕眼睛的余光也看见了他,转过头两人对视笑了下,欧阳一鸣心跳着匆匆地走去。

  欧阳一鸣打水回来,路过医护办公室又瞟了眼没见刘燕,进了房间倒杯水喝着就想刘燕今天可能是有很急的事办,不然不会一个上午见不到她的面,隐隐感觉刘燕办的事就和金铭的事有关。拿过书本看着也看不进去,就又想思考起这个令他心虚的问题:“难道这部队就当真不允许刘燕他们谈恋爱?那么刘燕和我相处也是犯错误的?”想了想又不可能,便就想,可能是金铭和那个男人在拥抱接吻被人看到,这样子可能在部队营房是不允许的,就是犯错误的。心里说:“我和刘燕是绝不会在医院里干什么事的。”

  兀自想了阵,刘燕推门进屋,欧阳一鸣急忙站起问:“一个上午你去干啥了?”刘燕看着他笑笑,说:“我上午到军区司令部去了趟,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说着话坐下。欧阳一鸣问:“军区司令部?公事?”刘燕叹口气摇摇头。欧阳一鸣问:“是不是关于金铭的事?”刘燕有些惊讶,想了下问:“是不是金铭的事你都知道了?”欧阳一鸣说:“听说了一点,我看你一上午不在病区心里也发慌。”刘燕说:“我还能有啥事啊?”欧阳一鸣问:“是不是金铭和谁谈恋爱被人看到了?”刘燕看他问:“你就知道这些?”欧阳一鸣说:“人家说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你不是让我不要问吗。中午睡会觉就到了这里。”顿了一顿问:“刘燕,是不是你们部队不允许你们谈恋爱啊?”刘燕看着他笑了,说:“部队怎么会不允许我们谈恋爱?那部队里不还都是光棍了?战士是不允许的,干部可以。”欧阳一鸣问:“金铭不是和你们一样吗?她不是干部?”刘燕说:“金铭是干部,可那男的是战士。”欧阳一鸣问:“那这么说,咱们俩是不是也可以?不犯错误?”刘燕咯咯地笑了,说:“你啊,咱们当然可以。咱们俩就是公开关系谁也管不了的,我是部队干部,你是地方上的,还有不能交朋友谈恋爱的道理?要不是怕你在学校受影响,我都想公开咱们俩的事。”欧阳一鸣松了口气,又问:“是不是金铭和那个男人在这医院里,那个、那个接吻不允许?”欧阳一鸣说时脸红。刘燕红脸说:“在这医院当然影响不好。不过,事情不像你知道得这么简单,还、还比这严重得多。”

  欧阳一鸣愣了愣,想了想,募然明白金铭可能是与那个男人做了那样的事被人看到,不由地惊得“啊”了声,嘴巴就张在了那里。刘燕涨红着脸说:“就是、就是那样的,被巡逻的给撞到了。”欧阳一鸣瞪着刘燕半晌没说话,缓了下神说:“怎么会这么巧?这、这不丢死人了?在哪里啊?”刘燕说:“就在花园那边的树丛里。他们俩也太胆大了。本来战士谈恋爱就是违反条令的,他们还敢在营房里……”欧阳一鸣惶急地问:“那,这可怎么办?要怎么处理他们啊?”刘燕说:“现在还不知道呢。可能要对那个战士处理的严一些,不过金玲这次还不够丢人的啊。我上午去司令部就是去找我姑妈,看姑妈能不能帮她办成调动的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在这医院呆了,人家还不背后戳她脊梁骨啊!要不然就得转业。”听了下话说:“你不了解我们军人,十几岁就当兵,对部队有很深的感情,从心里不想离开部队。”

  欧阳一鸣点点头,片刻疑惑地看着刘燕问:“你姑妈?你说你姑妈能帮她办成这件事?你姑妈是干嘛的?”刘燕看着他说:“我姑妈是军区司令部的干部,管干部的。我估计能办成吧。这事现在可就金铭和我知道,能不能绝对办成还不好说,你可谁也不能露。”欧阳一鸣说:“我能和谁说啊。”刘燕说:“能办成的话金铭也算是得到了解脱,不然她这次可就垮了。”

  说话时站起,说:“我得走了,正上着班呢。”脸红了红说:“忍不住想你,不过来看看你,心里就跟有啥事似的。”话毕快速俯下身来在欧阳一鸣脸上亲了口,起身走出门去。

[ ]上部  第十章 2
  欧阳一鸣兀自脸红心跳麻酥了阵,又想到刘燕所说的姑妈,要这么说,刘燕的姑妈就是部队的高级干部。她姑妈是管干部的,那么就肯定可以帮金铭办成调动的事。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在做这样的事被本单位的人抓住,即使是结了婚的,即使不违反纪律也够丢人的了。就暗叹金铭在被人抓住的那一刻该是什么心情啊,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够羞耻的。兀自脸红心跳了一阵。再就想到金铭和男人做的事,忽就联想到自己在电影院里与那妇人所做的事,又是一阵心跳,心里不由得麻酥酥地。一阵后定定神拿起了课本。

  在这时节门被推开,刘燕带着范旭瑞进来。欧阳一鸣看到范旭瑞惊讶道:“你咋来了?”范旭瑞笑道:“怎么?不欢迎?”欧阳一鸣说:“谁还稀罕看到你啊!”几人笑。范旭瑞谢过刘燕。刘燕冲欧阳一鸣偷偷挤了下眼笑笑离去。

  范旭瑞环顾了这间房说:“一个人躲到这个地方来了,幽静,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啊。”说完坐下。欧阳一鸣笑道:“去你的,这几天死那去了?”范旭瑞说:“这几天特忙,学生会老有事。”欧阳一鸣问:“今天怎么有空?”范旭瑞说:“想你了。自习课溜出来的。”停了下问:“哎,刚才这护士是不是那天那个酒窝护士说的那个美女啊?”欧阳一鸣知道他说的酒窝护士是金铭,装作不知问:“啥酒窝护士?”范旭瑞说:“就是那天那个一笑脸上两酒窝的护士嘛。”欧阳一鸣笑了说:“知道了,这个就是她说的那个护士。”范旭瑞啧啧两声说:“乖乖,真的漂亮哎。我就没敢和她说什么话,见了面就好像被她镇住了似的,这女人有一股摄人的气质,让你在她面前不敢造次。嘿嘿,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她那乳房不是很大,可挺得好看......”

  欧阳一鸣听到范旭瑞的后一句话变了脸,说:“好了好了,你还有没有正经的时候?谁的玩笑都开?!她可不像金铭可以开些玩笑的,你要和她开玩笑,当心她弄你难堪。”范旭瑞有些尴尬,看着他愣了愣说:“我这不就是和你说说吗,又没在她跟前说。”笑了笑说:“看你这样护着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哎,你别说,我现在想一想你们俩挺般配的。”欧阳一鸣脸红了红,说:“我就是感觉你这张嘴越来越不像话。上次你和金铭开玩笑,我到现在都害怕,你说人家要是当时就骂你,你的脸往哪放!”范旭瑞“呦呦”了两声说:“我看你就是吃醋了。你要真喜欢这个护士我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怎么说往后也是我弟媳妇,做老大伯(指弟媳妇的婆家哥哥)的可不能啥也不懂是不是,那人家要笑话我了。”欧阳一鸣笑了说:“你啊,就你的心眼多。”范旭瑞笑说:“说实话,你们俩还真般配,郎才女貌绝等的般配,也说不定就会一见钟情。说实话,有没有想法?”欧阳一鸣笑道:“得了吧你。”范旭瑞看着他说:“我明白了,现在还在朦胧期,喜欢她是肯定的了。”顿了一顿问:“哎,你说的金铭就是那个酒窝护士吧?”欧阳一鸣点头说:“就是。”范旭瑞说:“她也很有韵味,我对她还真有想法。哎,怎么没见她?”欧阳一鸣心里一沉,但也不愿意和范旭瑞说起金铭和梁超的这件事,就说:“人家休班。”范旭瑞摇摇了摇头说:“遗憾,改天来就好了。”欧阳一鸣低头想着没言语。

  稍顷,范旭瑞忽然精神一阵,说:“一鸣,你可能都不知道这医院前两年发生的一件事,轰动全城的。”顿了下直盯着他的脸看,问“想起了没有?”欧阳一鸣有些茫然地摇头说:“啥事啊?”范旭瑞想了想,拍了下脑门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那时候咱们还没有来这里上学呢,不过后来也闹过一阵的。”欧阳一鸣凝神想了想摇头说:“想不出。”范旭瑞说:“前年不是在鼓楼举行阅兵吗,想起来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听说过,可那时夏天的事,咱们不是没来这里嘛!你就说吧,我想着也费劲。”范旭瑞说:“这个医院有个护校,那年阅兵式的女子方队就是这护校的学生。那年阅兵前训练的时候,有个小子晚上钻进女兵宿舍挨个进蚊帐看,听说还强奸了两个,后来被这医院当兵的给打死了,死者家属闹到了中央,说是这小子有精神病.......”欧阳一鸣恍然大悟道:“哦,我听说过,原来就是这里发生的事啊。我只听说是部队的护士学校,怎么能想起到那个护士学校就在这个医院啊。”范旭瑞说:“那个护校就在这个医院里,上次我回到学校一说这医院就有同学和我说这事。你在这住了这么多天院没听说过?”欧阳一鸣说:“没听谁说过。我没事也不跟谁瞎聊,你看我不是都在这看书吗。”范旭瑞说:“有空你问问,金铭和着这护士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她还参加了那年的阅兵呢。”

  说完这个话题两人又瞎扯了阵,范旭瑞便要回去。

  刚把范旭瑞送走回到屋里,刘燕推门进来,问:“我看你那同学走了?”欧阳一鸣说:“走了。”刘燕坐下后说:“刚才我给姑妈打了个电话,姑妈说已经给我们习院长打了招呼,习院长说还要研究一下,不过我估计只要我姑妈过问这件事,习院长是要给些面子的,金铭的事估计没问题。”欧阳一鸣听后有些兴奋,说:“是吗,这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金铭的是要是真办不好她可怎么办呢。转业不情愿,留在这里没法呆,真能办好调动真是谢天谢地了。”刘燕看着欧阳一鸣兴奋地神态,冲他撇了下嘴笑了说:“看看,看把你高兴的,就跟金铭和你有啥关系似的。小心梁超揍你。”说完咯咯地笑。欧阳一鸣脸红了红笑道:“金铭现在的处境真也是很难。能帮她办成了调动,渡过这个难关,她能感激你一辈子。”刘燕说:“倒不想让她感激什么,一齐上的护校,一齐分到的科室,又一齐住在一个宿舍这么多年,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能不帮她吗?”欧阳一鸣点头说:“是啊,战友的情份在这里。”

  稍顷,忽然想到范旭瑞说的事,抬眼看着刘燕问:“哎,说到护校我想问你件事。你们的护士学校是不是就在这医院里?”刘燕说:“是啊,就在后院,你认识人?”欧阳一鸣说:“我不认识谁。刚才我那同学来说了件事,前年阅兵是不是这护校的学生参加的?”刘燕说:“是啊,当时我和金铭都参加的。”话毕恍然大悟道:“哦,你是不是想问那件打死人的事啊?”欧阳一鸣说:“是啊,是当时就给活活打死了?”刘燕摇头笑了笑说:“没你听说的那样,不是当时给打死了。那天晚上炊事班的战士把那个人打了一顿,锁进了一间屋子,想天亮上班再处理的,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上班开门一看人死了。炊事班的管理员和班长、战士有几个都被军事法庭判了刑。医院在开庭的那天给这几个人都聘请了最好的律师。管理员算最怨的,当晚逮到那人时他不在,逮住后给他汇报了,可他当时去看了下,吩咐关起来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几个战士会在他走后打了那个人,他负领导责任。”欧阳一鸣说:“听说那个人有相当的关系?”刘燕说:“这人有个亲戚在中央的什么部门,为这件事出了不少力。不过就是没什么关系,把人打死总是不对的。当时几个战士也想不到会打死他。”欧阳一鸣问:“怎么会是炊事班的人逮到了他,这事不应该巡逻的管吗?”刘燕说:“护校根本就不让男人进,校区也没有巡逻的。是这样,那年阅兵,我和金铭都是三年级,在科室实习呢,可阅兵还是要参加。学校就数我们那一级的年龄大,基本都是十五六岁就来上护校了,我们那一届那年也就十七八岁。有些学员小学毕业就给送来了,她们来时才十二三岁也上不了的。阅兵前训练的时候苦啊,我们这些人白天训练一天,晚上熄灯号一吹上床就能睡着。有天晚上一个同学被一个男人摸醒了,吓得大叫,那人吓跑了。隔了两天那人又来了,钻进了另一间屋一个同学的蚊帐里,那个同学也被弄醒了,这人又跑了。当时医院勤务连也在学校蹲守了几天,奇怪的是那人好像知道了似的,居然一次都没来,学校就想那人不会来了,勤务连也撤了哨,谁知道撤哨的这天晚上那个人又来了,又摸了一个同学,后来又跑掉了。学校的领导就开始怀疑是炊事班战士的事。于是就在炊事班查,也没查出来。炊事班的战士恼火,管理员就对吩咐炊事班长,让他们晚上轮流值班逮那个人,蹲了两天还真给等到了,这人是从后墙翻进来的。几个战士把他按住,一审就是他干的。炊事班的这些战士本来就为学校怀疑他们心里憋着气,你想能不打他?打了一顿关在那屋里。怎么也想不到就打了那么一顿他会死。”

[ ]#--iCMS.PageBreak--#欧阳一鸣问:“听说这人、这人还强奸了两个学生?”刘燕脸一红说:“没有的事,就是、就是摸了。这种事越传越神。金铭现在是出了这事,有天晚上的事就发生在她们宿舍里。这也就和金铭现在的事一样,怎么说的都有,越传越离谱。”抬腕看下表说:“我要走了,一会就要交班。等会我就不过来了,我在宿舍陪陪金玲。本来昨晚回来还想今晚和你一起出去的。谁知又能碰上金玲的事。我一出去宿舍里就她一个,怕她有什么反常。恰好今天是礼拜六,我想可能会有同学来看你。明晚咱们出去吧。”欧阳一鸣点头说:“好,明天。”伸手拉住下刘燕的手。两只手紧紧握了握,四目深情地对望了几眼。刘燕松开手恋恋不舍的出了门去。

 上部  第十一章
    晚饭后,姜玉其、朱海涛、葛广成和李璇、吴莹莹等另两名女同学来了医院。欧阳一鸣没见到徐慧心里有些失落。想着这么多人在病房说话也不合适,便带他们向花园的草坪走去。吴莹莹走到欧阳一鸣跟前拉了下他,悄声说:“徐慧有点不舒服。”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站住问:“她怎么了?”吴莹莹看他那有些紧张的神态笑了,低声说:“真是恩爱啊!放心,没事的。下午还看她好好的呢。我猜可能是她看来的人多,才不愿意一起来的,来之前她问过我都有谁来,我给她说了。她说去这么多人去,医院能不烦啊,再就说不舒服。你想是不是她就是嫌来的人太多了啊。”

  欧阳一鸣想想也是。忽又想到徐慧讨厌朱海涛的话,暗想也可能是徐慧不愿意和朱海涛在一起。转头细看了眼吴莹莹,见她也和以前没什么异样,心说也就是与朱海涛之事闹了点小别扭而已,没有徐慧所说的那么严重,更不可能发生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的什么事。此时倒是感觉徐慧是有点神经过敏、危言耸听了。

  众人在草坪围成一圈坐着,海阔天空地瞎吹。李璇就说:“给大家讲个半瓶醋的笑话。”姜玉其就嚷道:“讲笑话要有新意。”李璇说:“等你听完了再说,我还要问一问你知不知道,看你是不是半瓶子醋呢。”姜玉其道:“好好,听一听。”李璇笑笑说:“这是件真事。文革期间,我们小学校有一个县城下派的教师,中文系大学毕业,有一天上课给同学讲一个人去看老丈人家的笑话。说一人‘不识之无’,在老丈人面前弄了很多笑话。注意,说的就是这个‘不识之无’。恰被我们学校的一个根红苗正,初中毕业被推荐到学校当语文老师的给听到了,心里就说,还什么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呢,连个词都能用错。到了办公室就气呼呼地对其它老师说,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也就那么回事?连‘不识之乎’都能说成是‘不识之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一位老师就问他,你说这‘不识之无’是错误的,有啥根据?这位推荐来的老师就得意地显摆说,‘之’和‘乎’是古代汉语最常见的两个虚词,读的书越多,见识‘之’和‘乎’也就越多,见识‘之’和‘乎’的多与少,是衡量一个人有无古汉语文学功底的标尺。‘不识之乎’本来是目不识丁的代名词,在他嘴里就成了‘不识之无’,你们说说,这不是误人之弟吗?名牌大学毕业的,狗屁!我看也就一般般!”

  李璇说到这里停下了话,看着姜玉其问:“姜玉其同学,你来说说‘不识之无’这个成语是不是错误的?”姜玉其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中文系的,哪里知道嘛。”姜玉其本来想说“不识之无”可能是错误的,但听了李璇刚才的铺垫,心里就有些打鼓,于是干脆不说。

  李璇笑了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什么中文系不中文系呢!你不是要听什么有新意的吗?这就是。”姜玉其笑道:“小弟向姐姐领教。”吴莹莹接话道:“这没有什么对与错的,自然这个成语也不是错误的,‘不识之无’就是指文盲的意思呀,和‘不识之乎’应该是一个意思。”接着就有同学附和。李璇笑笑说:“就没有啥好说的了?”欧阳一鸣说:“没有什么俗成约定的,可以说成是‘不识之乎’也可以说成是‘不识者也’、‘不识焉哉’、‘不识呜呼’等等。‘不识之无’没有什么不对,这是个典故,出自大诗人白居易。相传白居易六七个月时乳母抱他于书房,白居易伸手翻书,乳母就教了他认‘之’和‘无’二字,白居易虽然不会说话,竟然上百次没有指错,从此传下来白居易不到周岁识‘之无’的故事。

  所以后人便引用‘不识之无’这个成语形容是识字极少、胸无点墨的人。意思是说‘之’和‘无’是两个最普通的字,白居易没满周岁就可以认识,成年人不认识这二字那还不就是文盲了?《与元九书》上说:‘仆始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有指‘无’字、‘之’字示仆者,仆虽口未能言,心已默识。’你说的那位推荐进学校的教师肯定是不知道这个典故。”

  李璇听后惊讶道:“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转头看着姜玉其问:“咋样?服不服?有没有新意?讲这个故事就是让欧阳给咱们传授知识的。”姜玉其嘿嘿地笑。其余同学便也说对这个典故真的是很陌生。李璇笑道:“其实我要不是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不是正确的。本来以为都不知道呢,莹莹知道些,但还是没欧阳说得详细。”葛广成就说:“那是,你以后就别在我们面前来这些,除了欧阳,我们还不都成半瓶醋了?”欧阳一鸣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笑了笑说:“我也就是恰巧知道了这些。”吴莹莹道:“这可不是恰巧的事。”

  姜玉其就说:“这是自然,咱们的脑子里装的东西比起欧阳脑子里装的,最多也就只有他的三分之一。”欧阳一鸣就更不好意思了,悄悄拉了下姜玉其。

  姜玉其便笑着说:“李璇说的这故事是有新意,但没有韵味。还是我来说一个。”顿了一顿说:“我给大家说段笑话,看谁能第一个反应过来。”兀自笑了两声说:“谁也能立马反应过来,那也是天才。”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让他快说。朱海涛坐在他身边,附耳问:“素的还是荤的?”

  姜玉其笑了笑没理他。清了清嗓子,嘿嘿笑了声说:“我们村的事。是真事啊!”接着讲道:“我们村有对老夫妻。老头七十九,老太太七十八。这天老头有病,老太太心疼,打了三个荷包蛋给他吃,老头吃了一个说不想吃了,上床躺下。老太太就埋怨他:‘老东西,你那当年的劲头哪去了,身子多棒,干啥都不觉累,一顿都能吃一锅窝头。这会给你鸡蛋都不想吃,那你想吃啥?’老头说:‘我想吃鸡你舍得杀给我吃吗?’老太太说:‘老东西,吃了鸡这蛋你来下?’老头说:‘我要有这本事就一天下一筐,让你看着蛋就够。也不像现在拿个鸡蛋当宝贝了。’老太太就笑说:‘你要能一天下一筐的蛋咱家也发了。那我就天天在佛台供着你。’老头笑笑不再理他。老太太想了会忽然笑了,问:‘想不想干点啥事?’老头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想干啥?啥都不想。’老太太就笑着问:‘啥都不想?想不想干哪事啊?’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动了动嘴,你们猜他说啥?”众人摇头。姜玉其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忍住笑继续说:“老头说,你把我扶起来,我试试看行不行。”

  众人也没明白,想了会谁也没笑。葛广成就说:“你这是啥笑话,有啥好笑的。”姜玉其说:“你们真笨。”李璇冲他埋怨道:“还说人家笨!你都没说明白,老太太问老头到底想干什么事啊?”这一问,朱海涛在那顾自大笑起来。众人疑惑地看他。朱海涛强忍住笑,说:“你们哪,想想看,那事是啥事?就是哪个事嘛。”葛广成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你看多笨,哪个事,哈哈,原来是哪个事啊。谁能想到老头老太还能干哪个事。”话毕笑。

  众人恍然大悟,于是笑得前仰后合。李璇就和吴莹莹等另两个女同学羞得低头窃笑。欧阳一鸣笑时抬手指着姜玉其说:“你啊,也不分场合。”姜玉其故作一脸正色说:“这可是真的,不信哪天我带你们到俺们村去问问,俺们村里人都知道。”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朱海涛这时说话:“我也来讲一个。”

  李璇红着脸笑着说:“你也没好屁放。”

  朱海涛笑着说:“我这个短。”

  姜玉其接话道:“对嘛,短,就放的快,‘砰’地一下就能解决了。”

  众人哄笑。

  朱海涛笑着说:“你那个长,所以才放得慢,跟拉稀似的,留下一点还要让人家猜。”

  葛广成嚷道:“姜玉其你别拉了好不好。听朱海涛放嘛。”

[ ]众人又是一阵笑。

  朱海涛嘿嘿笑了两声开始说:“我说的这事是国外的,咱们国家可没有。”

  姜玉其“哟哟”了两声插话道:“真厉害,‘砰’地一声放到国外去了。”

  朱海涛笑说:“别打岔。话说在国外的某个城市,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见很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街边排队站着,老太太感觉好奇,就上前问一个姑娘:‘你们在这等什么啊?’姑娘看看她没好气地说:‘等棒棒’。老太太就问:‘棒棒是啥?’那个姑娘说:‘好吃的糖,你想吃就排队。’老太太一听说是好吃的也就排队。等了阵没等到好吃的糖,却等来了抓卖淫的警察。排队的女人一哄而散。年轻人跑得快,老太太跑不动被警察抓了。警察看着老太太不解地问:‘你这牙都没了还能干?’老太太张着没牙的嘴说:‘真笨,没牙可以舔啊。’”

  于是众人更是一场爆笑。

  吴莹莹没笑,片刻猛地抬头,冲着朱海涛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人!这话也能说出口?!”

  上部  第十一章
    众人一下愣在了那,一时间静得只有喘息声。气氛尴尬。欧阳一鸣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璇打破了僵局说:“天不早了,回校吧。”众人听了这话全都站起,默默地低头走开。李璇拉过吴莹莹悄声说:“你这是干嘛,这么多人让他怎么下得了台?”吴莹莹狠狠地说:“活该!”

  欧阳一鸣就拉了下姜玉其问:“吴莹莹这是怎么了?”姜玉其笑笑说:“他们俩这个了。”说话时抬起两只拳头,伸出两根大拇指对点了几下。又摇头笑笑说:“没想到吴莹莹今天会当众这样厉害。不知为了什么。”欧阳一鸣心里也是心里嘀咕,没说话。

  吴莹莹是皖北郓县城里的人。身高一米五六上下,生的娇小柔弱。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倒是与她娇小的身材及其相称。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鼻头也是圆圆的但挺秀气,嘴巴小巧,双唇稍厚微微地翘起。声音又细又甜,平日里喜欢热闹,一天到晚叽叽喳喳,遇到好笑的事情、听到好笑的语句就哈哈大笑,感觉失态又捂嘴笑,有时就能笑得弯下腰或蹲下,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

  她的父母都是县机床厂的普通工人。父亲老实本分不太说话。吴莹莹随母亲的性格外向。机床厂的效益不是很好,最近两年连工资都要拖上几个月后才可以领到。家里虽有双职工但生活还是很拮据。

  吴莹莹兄妹三个,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学习成绩都很好。父母最大的心愿是三个孩子都能考上大学,毕业以后离开他们那个欠发达的县城,可以在一些比较大的城市工作,以后都可以在大城市立业成家。所以每次回家母亲也是经常在吴莹莹的面前说道。

  吴莹莹和朱海涛是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恋爱的。吴莹莹对朱海涛特别地在意,县城出来的她很欣赏朱海涛身上那种大城市中熏陶出来的气质。她是真心地爱着朱海涛的,可以说是把心都交给了他。对于杭州那样的大城市她有一种渴望。虽然她自小生长在县城里,但每每听到朱海涛说起他们那城市一些事时便会很羡慕,还是感觉如乡下人第一次进城般的稀奇,便有一种渴望去看看的心理。她期望着以后能和朱海涛一起生活在那被人们誉为人间天堂的城市里。

  今年暑假母亲问及吴莹莹有没有谈朋友时,吴莹莹启了几次口,有心想说出她与朱海涛已经恋爱的事,思虑多次,心说和朱海涛才刚刚谈了几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最后确定关系还是未知数,最终就没有说出。但那时吴莹莹已经和朱海涛发生了很多次性关系。吴莹莹害怕的就是母亲知道自己谈了恋爱后,会喋喋不休地问起这样的问题。

  高中时有个同班的男孩对她有过好感,她和他根本就没有发生恋爱关系,不知母亲从哪里听说了这事,有天晚上就审了她半夜,后来还问她有没有和那个男孩发生那样的事。当时吴莹莹羞愧难当,最后哭着保证和那个男孩没有任何关系,母亲才将信将疑。但还是告诉她:“女孩子不到结婚那天,不管男人怎么动心思都不能发生那样的关系。女人一旦失去了第一次就不值钱了,男人也会看不起自己。万一恋爱成不了往后嫁了别人,第一次不见你流红,那个男人都不会答应,男人是最在乎这个的。就是还要你,也不会把你当人的。”吴莹莹虽然不喜欢听,却还是在心里留下了贞操是女孩最珍贵的铭记。但没想她和朱海涛恋爱后,仅仅在约会的第三次便和朱海涛发生性关系。

  她的第一次是在朱海涛的强迫下失去的,那次吴莹莹很害怕,她几乎是在惊吓和恐惧,忍着刺痛被朱海涛粗鲁攻入的,那天她留了很多血,直到几天后才干净。那天她特意拿出一张卫生纸擦了给朱海涛看到。她是在证明自己。那以后她竟回忆不出当时在朱海涛进入时还有其它的感受,只有让她想起就颤栗的疼痛。

  那天她在朱海涛发泄后伤心地哭了很久,想着妈妈的嘱托又非常的担心。朱海涛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安慰她,说自己刚才也是控制不住弄痛了她。说女人都会有第一次疼痛,以后就不会这样只有快乐了。吴莹莹那时的心里倒不是只为下身的疼痛,她是担心自己这么早的就将身体给了朱海涛,往后要真的谈不成嫁给了别的男人,会像妈妈所说的不见红,男人会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于是含泪问朱海涛,你以后是不是能真心娶我?朱海涛也是真心喜欢吴莹莹,就指天发誓说,我朱海涛日后要是不娶你吴莹莹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吴莹莹听了这话非常地感动。之后对自己与朱海涛所发生的两性关系从没后悔过,她认为既然相恋,以后会生活在一起,自己的身子早晚都是他的。所以两人每次约会基本都要做上那事。

  但这几天吴莹莹是真的生了朱海涛的气,一连几天心中不悦,也没正眼看过朱海涛。

  吴莹莹这次生了几天闷气的原因是,前几天吴莹莹身上来了月经做不了那事,朱海涛忍耐不住就让吴莹莹帮他手*,一时兴起竟让吴莹莹用嘴来做,说是*。吴莹莹听也没听说过此事,感到恶心。说你这么脏的东西怎么可以用嘴做的。朱海涛说,这也是一种做爱的方式。于是便强行抱住吴莹莹的头,将那东西在她的嘴唇上搽动。吴莹莹紧闭着嘴摇着头,但朱海涛那上面粘糊糊的东西还是弄在了她的嘴上、脸上。吴莹莹感觉朱海涛这样太过分,感觉朱海涛这是在侮辱自己,当时骂了几句挣开就与他翻了脸。直到这两天才心里好受些,却又听朱海涛说起这样的笑话,脑中自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暗想朱海涛是不是心里在想那晚与自己做的事才讲出这样笑话的,不由得忍不住心里一阵火起,所以说出了刚才的话。

  众人与欧阳一鸣道别后向医院外走去。吴莹莹和李璇的胳膊相侉着走在众人的身后。李璇小声问:“你和朱海涛是不是闹矛盾?”吴莹莹依然心里有气,说:“这个东西变态。”李璇说:“他不就是说了个笑话吗,你至于这样生气?”吴莹莹也不好说出那天晚上的事,就说:“你听象话吗?拿人家一个老太太说这样下流的话。”李璇笑说:“就是个玩笑。姜玉其不是也说了啊。”吴莹莹说:“人家姜玉其说得还含蓄些,你听他说的,还什么可以舔啊,这是人说的话吗?简直就是变态。”李璇嘻嘻笑了两声,脑中转了下,有点脸热,说:“我也想不到朱海涛平时话语不是很多,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故事。”吴莹莹说:“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着呢。现在想想就来气。”李璇笑了说:“别生气了,男人还不都是一个德行,你没看那几个男的刚才听了他们俩的故事开心成啥样?”

  吴莹莹说:“人家欧阳怎么不像他们俩似的啊,还是他们俩脑子有问题。”李璇说:“你又能说得上欧阳心里不想这样的事啊,他也是男人。不过欧阳这人挺含蓄挺有涵养倒是真的,我对他挺佩服。”吴莹莹说:“他在男女同学的心目中都是很有地位的。我说,也只有徐慧才能配得上他,别人就是心里有他也不敢想和他怎么样。”李璇笑了说:“敢情你心里也有过他啊!”吴莹莹红了下脸说:“你的心里就没有过他?我敢说太多的女同学心里有过他,只是感觉自己不配而已。”李璇点点头说:“是啊,你这话倒是真的。也只有徐慧才能很自信。”顿了下问:“你和徐慧住在一个宿舍里,听没听她说过,她和欧阳现在有没有发展到恋爱关系?”吴莹莹说:“没听说过。我也从没见过徐慧单独出去过,好像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在热恋。”

[ ]李璇说:“这样两个人也让人猜不透,我想就是他们有也不会让人看出什么。你没看那天在校医院徐慧为欧阳那幅焦急的样子啊,那只有心里爱的极深才会有那样表现的。”吴莹莹点点头说:“即使他们现在不经常约会,我想他们俩肯定也已经有了恋爱的关系。只是人家两个人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李璇说:“是啊。欧阳是个书呆子,他恐怕也是怕耽误了学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知不知道那天徐慧从校医院出来,一个人去了哪里?”吴莹莹说:“那天她回来我就问了,她也不说,可看她样子很疲惫的,搞不清她去了哪里。”李璇摇摇头说:“这徐慧有时也挺让人纳闷的。”顿了下说:“不过这两个人我都很佩服。”吴莹莹说:“我也是挺佩服他们,也真是上苍造就的一对绝妙男女。”转头看了下李璇说:“就希望你也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爱人。老实说,有没有那个人?”

  李璇霎间沉下了脸,像有极重心事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哪有奢望得到多理想的男人啊,能和你跟朱海涛这样我就够满足了。唉,我也不知我是什么命,自小就在穷山沟里长大,毕业后能有个不错的工作就不错了,现在也不去想什么多浪漫的爱情。听天由命吧。”吴莹莹说:“你看你,这么悲观干吗?你现在还不是和咱学校的所有同学都一样?就凭你的口才和能力,我想你以后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李璇笑了说:“承蒙鼓励,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有信心了。”又说:“我也不是在你面前说大话,也不怕你笑话,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野心,要是以后能给我个平台,我想我会干得很出色。”

  吴莹莹心里对她的这句话虽然有些反感,但还是说:“这我信。”吴莹莹对李璇能力和口才还是挺折服的。又笑说:“就凭你这能力还怕以后找不到好男人啊。”李璇说:“想归想,可这样的平台不是想来的,要有机遇,要有人扶你。我到哪去找这样的机遇和贵人啊。能有个稀罕自己的男人都满足了。听天由命吧。”

  吴莹莹笑笑,突忽说:“我看姜玉其对你好像挺有意。”李璇愣了下,疑惑地看她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怎么会忽然想到姜玉其?”吴莹莹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李璇想了下说:“奇怪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吴莹莹说:“那是你没注意,我能看出来,至少他对你是有好感的。”李璇忽儿笑了说:“不可能的。再说,我对他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只是和他挺谈得来而已。做个好朋友可以,发展到恋爱关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我想是你太敏感。”顿了下又叹口气说:“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话毕眼圈红了,急忙将头转向一边去。吴莹莹也没注意,说:“什么事都有可能,要是他向你求爱呢?”李璇说:“即使那样,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吴莹莹问:“是你没看上他?”李璇说:“不是这个原因。反正我就是认为不可能的。其实姜玉其这个人也是不错的。”吴莹莹看看李璇疑惑地摇摇头。

上部  第十二章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没有治疗,医生查房后便去了那间屋子学习。刘燕在一阵后过来,进门看着他就笑。欧阳一鸣看着她问:“啥喜事啊?”刘燕看着他坐下,说:“捡到了你这么个有学问的大学生,还不是喜事啊?”欧阳一鸣脸一红就嘿嘿地傻笑。

  刘燕也红了脸,羞羞地笑了几声,眯着笑眼说:“昨晚你那些同学可真开心。”欧阳一鸣一怔问:“你昨天看到了?看到我们在那里瞎吹了?你不是在宿舍陪金铭吗?”刘燕说:“当然看到了,我还在那听了一会呢。陪金铭也不能不出来一下的。”欧阳一鸣问:“我怎么没见到你?”刘燕说:“你那精神都注意到了你那些女同学身上了,哪有心思注意我啊!”欧阳一鸣笑了声,想了想说:“不会,你要是去了我能不知道啊,诈我的。你说我昨晚在那?”

  刘燕咯咯地笑了说:“你昨天是不是背对着走廊坐的啊,你和两个男同学坐在一起。你们一共八个人,四个男的四个女的。嘻嘻,我还心里想正好是四对呢。”欧阳一鸣笑了说:“你真去了啊。我怎么没见到?”刘燕说:“我在走廊里坐了会,你背对着我哪能看到?看你们同学在一起真开心。”欧阳一鸣说:“是啊,都挺会吹的。”刘燕说:“我听就你的话少些。”欧阳一鸣说:“我没他们会吹。”刘燕说:“不过你要说起话来就很让人佩服的。”欧阳一鸣诧异地问:“你坐在那边也能听到啊?”刘燕咯咯笑了两声说:“听不清楚,不过我有一阵悄悄到你身后冬青球边,听你讲了什么‘不知’什么的,哎,你脑子里装得可真多啊,啥都知道。”欧阳一鸣嘿嘿笑了两声,便就说:“我们咋就都没看到你?”突然想到姜玉其和朱海涛讲的故事,心里一惊便又问:“你还听到了些啥?”刘燕说:“我老站在你们身后也不是个事,听你说完那个什么‘不知’就去走廊坐着了。听你们说一阵话笑一阵,也没再听清你们都说了些啥。”顿了一顿问:“哎,她咋没来?”

  欧阳一鸣知她说的徐慧,却故作不明问:“谁没来?”刘燕瞥他一眼说:“故意的。就是你的那个小美人。还非要我说出来。”欧阳一鸣笑笑说:“我咋能知道人家怎么没来啊。”刘燕说:“那你就不想啊。也没问问别人?”欧阳一鸣红了脸,想着昨天没见到徐慧心里霎间的失落,心跳了起来,看了刘燕眼说:“看你,我问这些干吗!”刘燕便笑。

  昨晚刘燕在宿舍和金铭说了阵话,又有两个同事去劝了金铭一阵。无非就是说些安慰的话。金铭与她们说话时也不敢抬头。待她们走后,金铭对刘燕说:“我也知道她们来都是好意,可我真不想见任何人。”

  刘燕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这会是不想见任何人,可人家来了还能不让人家进啊。都是出于关心你。老实说,她们也不知怎么好,吃饭时见了咱护校的两个同学,她们说,不来看你心里还真放不下你,为你担心。还怕你想她们关系都挺好出了事都不来看一下呢。来了吧也不好说啥,就是劝你也不知怎么劝。也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见什么人。我就跟她们说不要来,来了反而更加让你心情不好。我也不能见了谁都主动跟人家说不让人家来吧。你想开些,她们来也是好心,你正确面对就是了。”

  金铭说:“我也知道。可我真怕见人。”刘燕说:“明天我见了几个不错的就和她们说一下,让她们不要来。”金铭想了下说:“算了,谁来谁就来吧。有人跟你说你就不让她们来就是了。我现在是没脸见人也得见。”说完又流泪。

  刘燕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沉沉的,感觉这样和金铭坐在这房间里心里很闷。脑中就想到了欧阳一鸣,悠忽想到今晚可能他的那些同学可能来看他,募地想到徐慧肯定会来。心里瞬间不安起来。站起对金铭说:“我到病区去一下。你在房间里不想见谁就不要开门。”金铭答应。

  刘燕想去病区看一看徐慧有没有来的心理特别强烈。她现在突然产生了了一种思想,就跟徐慧来要抢走欧阳一鸣似的,感觉极其慌张。心里怦怦跳着来到病区,路过欧阳一鸣住的房间看了眼,见病房里就一个病号在看本杂志,也没问便向欧阳一鸣看书的屋子走去。这时她的心里更加紧张,就想是不是徐慧又是一个人来看欧阳一鸣的。竟又想到,如果徐慧就在房间里,他们俩在那房间会在干啥?会不会、会不会拥抱接吻啊。

  快步走到房门口没见灯亮,心跳就更加剧烈了。就想是不是他们俩熄了灯在屋里干什么啊。瞬间脑中就想到金铭的事。到了门前便敲门,没见回应。站了会侧耳听听也没动静,转身又回来。到了欧阳一鸣的病房里问那看杂志的病号:“你知道欧阳一鸣去了哪里?”病号说:“去草坪那边了,来了七八个呢。”刘燕的心这才忽地落下来。

[ ]出门后暗自为自己刚才的思想感觉好笑,羞红着脸摇了摇头出了病区向草坪走去。远远的看见一帮人围成一圈坐着在那说笑。就身不由己地向欧阳一鸣背后悄悄地走过,站在一个很大的冬青树球边,眼睛搜寻着这帮人中有没有那个让她心慌的女人。仔细看了后竟没有发现徐慧的身影,心里石头才完全放下。接着就听到欧阳一鸣说那一番“不知之无”的典故,心里就对欧阳一鸣更加的敬佩,却也就在那时突乎想到,欧阳一鸣所解释的这个成语,联系在自己身上不是也很贴切?胸无点墨可不说的就是我们这些没多少文化的人?想着时脸红。又怕欧阳一鸣和他的同学看到她在偷听,于是就悄悄走到庭榭的长椅上坐下,眼睛看着欧阳一鸣的背影,想:“又有几个能考上大学?满腹经纶的毕竟不多,他的那些同学不是也是解释不清那个“不识之无”?于是心里就安慰了许多。就有想:“看来欧阳一鸣所说的与徐慧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是真的,不然徐慧不会不来。”眼睛看欧阳一鸣那帮同学开心地说笑,也没听清接下来的内容。心里想:“欧阳一鸣在同学中的人缘真的不错,住院这么些天有很多同学来看他呢。”刘燕自然知道也是有许多女同学来看他,但刘燕独独只对徐慧有那种担忧的心理,这是不由自主的。

  兀自想了阵,就又想到那晚和欧阳一鸣拥抱接吻的情景,脸就发烫,心里就感觉麻酥酥的。在这时有两个女同事走来,见刘燕一个人在庭榭坐着,就开玩笑说:“你一个人在这是等你心上人啊?”刘燕听到问话吓了一跳,脑中一直想着欧阳一鸣,直到两个同事到了跟前才知道,这时脸就红了,招呼她们坐,就说:“还不知心上人在哪里呢,坐在这里等,看看能不能等来一个。”三人笑了后,那俩同事挨着刘燕坐下。刘燕说:“在房间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一同事就说:“也是,就你和金铭住在房间,想起她的事也是心里不舒服。你说她这下该怎么办啊?”另一个同事说:“刚才我们俩还说要不要去看看她呢,去了又怕金铭不好意思。”刘燕说:“别去了,她现在怎么好意思见什么人?见了谁的心情都不好。”一同事说:“也是,去和不去我们都挺为难。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刘燕就和她们闲说了会,直到欧阳一鸣他们哈哈笑了两阵,再就一阵沉寂起身走开,她和同事又呆了一会才回宿舍去。躺在床上为自己刚才的心境而脸红,也为徐慧没有来看欧阳一鸣而兴奋。所以刘燕今天见了欧阳一鸣的面便笑。

  刘燕问:“我走了后,你们在一起都说啥啊那么开心?”欧阳一鸣想着姜玉其和朱海涛说的笑话,也不好意思和刘燕说那些,就说:“就是瞎吹。高兴了讲一些笑话。”刘燕说:“看你们在一起真得很开心。我们上护校时也不像你们这样啊。”欧阳一鸣说:“你们是军校可能严一点。”刘燕说:“我们上学时年龄也小。纪律又严。真的很羡慕你们。”欧阳一鸣说:“其实在学校也不是经常坐在外面这样肆无忌惮的。偶尔也就几个同学在一起吹吹。”刘燕点点头说:“在学校可能还有点顾忌,这一出了校门就感觉自由了。”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啊。”脑中就又想起姜玉其和朱海涛所讲的笑话,在学校里是不可能与女同学坐在一起说这些的。

  刘燕问:“是不是特想回校啊?”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说真话时又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想回去是为了学习,不想回去是舍不得离开你。”刘燕脸红了下说:“故意的吧?我看你就是想回去,那里是为了我啊,是想你心里的那个小仙女了。”

  欧阳一鸣红了脸说:“看你,我哪有啊。和你说正经的,这一段时间的课程很重要,我在这光看书根本不行,有些还是弄不懂的,我就怕成绩给拉下。不瞒你说,我每学期的成绩都是前一二名的,前一名的时候多,第二名也就一次。就那次我还不好受了几天。你看我现在拉了这么长时间的课,心里真的很着急。可是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又心里不好受,在这里每天都可以见到你的。我要是一回校,至少要个好几天才能见你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忍住。”刘燕点点头,想了想说:“不能忍住也得忍,毕竟学业重要。你要是因为咱们俩的事把成绩给拉下来了,我也会不安的。都在一个城市里,几天见一次就几天见一次是了。我想,你刚离开我也会不适应。慢慢就会适应了。”顿了一顿说:“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成绩不能拉下。不然,不然我会生你的气。”欧阳一鸣说:“回去我再加加班,会赶上的。”刘燕说:“我相信你是最棒的。这样吧,明天你问一问军医是不是可以出院了,能出院就赶快出院。”

  欧阳一鸣问:“这几天也没见到黎专家,是不是有啥事啊?”刘燕说:“你这样的病北京、上海还有几个大城市都出现了,都是那罐头的问题。这个课题是我们黎主任攻克的,卫生部要他去北京了,估计也快回来。你明天先问一问军医吧。”欧阳一鸣笑笑说:“这罐头真是害人啊。”刘燕笑道:“以后你就多嘴馋几次,兴许会有抵抗力呢。”欧阳一鸣说:“再不敢了。”于是两人笑。

  刘燕说:“我要回办公室了,今天就我和两个实习护士。”说话时站起。欧阳一鸣也站起说:“回去吧。”刘燕说:“在这屋老老实实的给我看书,不许瞎想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我知道。”刘燕看着他就开心地笑了。

  欧阳一鸣与刘燕脉脉含情的目光对视,突骤间心里升腾起一阵冲动,伸出手臂一下将刘燕揽在了怀里。刘燕一惊,霎间红了脸,急忙转头看了下门,转回头说:“要死了啊,让人看到。”急忙挣开,红脸说:“这会看你的胆可真大。”欧阳一鸣红脸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刘燕抬手捶了他一下说:“就知道傻笑。晚上七点还到午朝门。”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是七点到啊,你别弄到七点去。我下午四点下班到姑妈家去一趟,晚上在那吃饭,吃饭后我直接去午朝门。”

  欧阳一鸣答应。问:“去你姑妈家还是为了金铭的事?”刘燕说:“明天就是礼拜一了,我想,下个礼拜肯定要处理金铭和梁超的事。还是去催一下姑妈吧,让她再问问。唉,现在看金铭的处境是越来越难,就希望她早点调走了,不然看着她那个样子心里就不好受。”欧阳一鸣点头说:“也是。”刘燕说:“我走了。”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望他笑笑,转回头看了下门,再转回头快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下转身离开。欧阳一鸣看着出门的刘燕憨笑着。

[ ]上部  第十二章 2
  晚饭后欧阳一鸣看了会书,看表快到六点半时出了医院。赶到公园时还不到七点。四处看了阵,就见一对对的恋人相拥着向公园内走去。便就在脑中想着上次与刘燕的相拥接吻,心里就是一阵的激荡和甜蜜。忽地看见一对男女向一棵高大的树下钻去,感觉纳闷就不时地睨看几眼,一阵后也没见他们出来,就想,可能那树下也会有一块空地。暗说那里可真是隐秘,就是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会被人看到的。就又想起金玲所做的事,兀自脸红,想,自己怎么也不会和刘燕做出那样的事来。可心里却感到麻酥酥的。

  正想时就听公交车进站的刹车声,抬眼看去就见刘燕从车上下来,急忙迎了过去。两人相遇时牵住了手。刘燕笑眯眯地问:“到多会了?”欧阳一鸣说:“来了一阵呢。”刘燕说:“是不是等急了?”欧阳一鸣嘿嘿笑了声说:“急啊,真急!”刘燕抬腕看了下表笑了说:“还不到七点嘛,你几点到的?”欧阳一鸣噗地笑了说:“上班车到的,总比你早些。”。刘燕瞅了他一眼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早来了你。刚才在姑妈家也是怕你心急,吃了饭和姐姐说了一会话就急着赶来了。”

  欧阳一鸣问:“金铭的事差不多吧?”刘燕说:“基本没啥问题,姑妈和我们院长基本说得差不多了,我们院长不会不给面子的。不过医院也是基本决定要金铭转业的,现在看问题不大,习院长和我姑妈说了活动的话。”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我姑妈和我姑父的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余地。她这件事主要是影响太坏。”欧阳一鸣说:“是啊,部队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就是在地方单位领导也会很反感的。那个战士怎么处理?”刘燕说:“他就由医院看怎么处理了。我想不会轻饶了,至少要背个处分后退伍。”

  说话时来到一棵树下,欧阳一鸣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拉着刘燕的手从一个缺口处钻了进去。站定后两人都环顾了下,就见这棵树下的空间还真的挺大。高可以站立,阔可以躺卧。四周被严严实实的枝叶遮挡着,俨然一处绝妙的密处。刘燕惊讶站定后环顾了下,在就狐疑地看着欧阳一鸣问:“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你、你进来过?”欧阳一鸣笑了,说:“我那里来过的,刚才等你时,就见一对男女进了那边的一棵树下没出来,我还纳闷呢,进来这里才知道,原来是这番天地。”刘燕又看了看四周,转头看着欧阳一鸣问:“没骗我吧?我想你是和什么女人来过这样的地方?”欧阳一鸣笑了说:“你啊,我能和谁来过这样的地方啊!”话毕抱住了刘燕,一张嘴就向刘燕的嘴上贴去。瞬间,刘燕的双臂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两张热腾腾的口粘在了一起,口中的两根香舌搅动,唇边溅起爱的唾液好一阵,是好一阵,这对男女就这样柔缓抒情、欲仙欲醉,心醉神迷的相吻着不舍得分开。互相中,品味着对方口液的甘泉。

  终于还是要分开的,两人就红着脸深情的凝视着对方,刘燕问:“你和我,前天是初吻吗?”欧阳一鸣说:“是。”刘燕说:“我不太信呢。”欧阳一鸣说:“上次和你真是第一次。”刘燕说:“我感觉你很熟练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是吗?这次有这样的感觉,上次还不知道怎么样吻呢,还不是,还不是有你这老师啊。”刘燕笑着捶了他一下说:“去你的,谁是你老师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刘燕笑说:“看你个傻像,越说越得意。”欧阳一鸣再笑,笑后问:“你和我,是不是第一次?”刘燕想了想说:“我可多了,很小的时候就有。”

  欧阳一鸣愣了愣,看着她说:“很小的时候?不会吧。”刘燕偷笑了笑说:“不骗你的,我记得,我记得我是在吃妈妈奶的时候,妈妈就经常亲吻我。”欧阳一鸣听后哈哈笑了,说:“也亏你想得出来。”刘燕也忍不住笑,说:“你不是想知道嘛。”欧阳一鸣说:“我怎么就没想到。看来还是你聪明。”刘燕说:“我的聪明没用在学业上。不过我除了学业其它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业务也不赖。”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

  两人看了看地面坐下,欧阳一鸣揽着她问:“你姑妈挺厉害的,她是什么什么职务啊?”刘燕说:“啥厉害,在军区大院那还显得上她?她就是师级干部。不过说实话,像我姑妈这样的女性到了这个级别也是可以的了。”欧阳一鸣说:“还可以的呢,简直就不得了。在地方也要是市委一级的干部了。”刘燕说:“是啊,我挺佩服我姑妈的。但是要说起我姑父恐怕你更会说不得了。”欧阳一鸣说:“可以想象,他的官职肯定要比你姑妈大一些,他也在部队吧?”刘燕说:“那当然,我姑父现在都是副军级了,在地方就要是省委一级的干部了吧。”

  欧阳一鸣惊愕道:“是吗?都军级干部了啊?在地方自然会使省委一级的高级干部了。”顿了下问:“你来这里当兵,就是他们的关系把你弄来的?”刘燕想了想说:“也不完全对。我爸爸妈妈不放心我去别的地方,就把我送到了姑妈这边。你可能对部队不了解,部队有内招指标,我属于内招兵,还有特招兵、普招兵什么的,特招兵是有特长的,比如歌舞团那样的,有些也是很小就被从地方招到了部队。我们护校那些十二三岁就来上学的,有一些就是内招兵,当然最多的还是普招的。”欧阳一鸣问:“内招是怎么个招法?”刘燕说:“像部队这些干部子女的孩子就可以内招。我当然就是。”欧阳一鸣问:“侄女也属于部队干部子女?”

  刘燕沉思了下,看着他说:“我还是跟你都说了吧,早晚要让你知道。我们全家都是军人。我姑妈家是,我们家也全是,连我嫂子也是。”欧阳一鸣心里一惊,问:“那、那这么说你的父母也都是部队高级干部?”刘燕点点头说:“我们家的情况和我姑妈家的情况基本一样,所不同是我妈妈比我姑妈小了一级,是副师级干部。”欧阳一鸣心里霎间有些慌张,颤抖着嘴唇问:“那,那你爸爸,也是副军级干部?”刘燕点头说:“是的。我哥哥现在都是正营了。”欧阳一鸣轻轻地“啊”了声,嘴巴就微微张着,愣愣地看着刘燕说不出话,揽着刘燕的那只胳膊不自觉地滑下。片刻脑中就似乎一片空白,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

  刘燕看着他,问:“你这是怎么了?”欧阳一鸣定了定神,茫然地看着刘燕,摇摇头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刘燕有些着急了,看着欧阳一鸣的眼睛道:“你这是干吗啊?又怎么了?什么没想到啊?不就是部队的干部吗?”欧阳一鸣看着刘燕低下了头,说:“我、我一直也没问过你。我、我也从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是高干子女。”刘燕就惶急地问:“高干子女又怎么了?吓着你了?”欧阳一鸣抬头看着她说:“刘燕,我要知道你是高干子女,怎、怎么敢.....”刘燕看了他片刻说:“真是奇怪,你的意思就是说高干子女就没有爱的权利了?”

  欧阳一鸣叹口气说:“不,不是,在我想来,你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我们.......”刘燕瞪眼看了欧阳一鸣阵,有些温怒,问:“你这是什么思想啊?我都没这样的想法你倒有。门当户对是吧?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这样的旧思想还会有啊?”欧阳一鸣说:“不是我有这样的思想,我想,我们这样普通家庭的孩子都会有。你们家这样的地位让人害怕。”刘燕问:“怕啥?高干子女能吃了你?”欧阳一鸣说:“刘燕,你想过没有,咱们俩家的地位悬殊,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吗?这是不可能的。”刘燕说:“是我喜欢你,是我想以后嫁给你又不是他们嫁给你。”欧阳一鸣说:“话是这样说,可是......”刘燕说:“可是什么?没什么可是,我愿意嫁给你,为啥就要他们接受?再说,我的父母也不是你想想得这样。你以为高干就都在乎门当户对啊,那时你的偏见。”欧阳一鸣说:“这是常规,我想你的父母也不会例外的。”刘燕瞪眼看了欧阳一鸣片刻,腾地站起,说:“好了,你别说什么了,你就说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吧。”欧阳一鸣被刘燕的举动吓了一跳,就显得极其尴尬,仰头看她说:“这还用说吗?”

[ ]刘燕低头看了他阵,心软下来,缓了口气轻声说:“这不就行了!”蹲下来看着他说:“只要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管我们家庭什么事啊。”欧阳一鸣沉吟了片刻说:“你也没问过我的家庭……”刘燕道:“迟早我会知道的。我又问你的家庭干嘛?最多是山沟里的农民,又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明白吗?那好,既然说到了这,你就说一说你的家庭。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知道你家人的情况呢。”

  欧阳一鸣说:“我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我们家从没有从政的。”刘燕说:“我还挺羡慕你呢,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怪不得你这么爱学习的。”欧阳一鸣说:“和你说实话,我们家从我爷爷那辈子就不愿意从政,刚解放时,我爷爷要是愿意留在政府机关,想来也会是不小的干部。早些年我爸爸也被提名过当副校长,可我爸爸拒绝了。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我从政,只希望我能做一个学者,做学问。”刘燕说:“各人的思想观念不同。你们家就希望你做个有学问的人,做科学家。我们家就希望我能在部队干一辈子,这是观念问题。当然我自己也希望在部队干一辈子,你也希望你能做出学问来。可这并不影响咱们相爱啊。你说是不是?”

  欧阳一鸣点了下头,看着刘燕说:“刘燕,现在我要和你说心里话。其实,在我的心目中,你们这些高干子女应该是自己都感觉到比较尊贵的。上中学时,我们一中就有市委领导的孩子,在我们看来,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处处显示着他们的尊贵。对于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一方面是感觉高不可攀,另一方面又对他们很反感。可我自从和你接触,是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丝毫高干子女的成分的,你对谁都是非常的和蔼亲切。老实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高干子女,就是再喜欢你也不敢和你恋爱。对我来说就像座高山是不可攀的。”

  刘燕忽地笑了,说:“你就别什么攀不攀的了。现在咱们不是恋爱了?我现在倒庆幸没有早和你说我们家的情况,不然的话还咱们俩还真没有今天的结果。好了,不要想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反正我是喜欢上了你,这辈子你跑也跑不掉。”说话时一挪身坐在了欧阳一鸣的腿上,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张嘴便贴在了他的嘴上。两人便又亲吻起来两张口分开,刘燕说:“以后不许再说我们的什么家庭了。我还怕你的家庭不会接纳我呢。你们家都是知识分子,我倒担心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只是中专生女人呢。”欧阳一鸣心又一沉,暗自想:“父母倒是真不太喜欢学校里那些干部子女的。父母喜欢的是刻苦学习的学生。在父母的心里只有学问,只希望他们的教出来的学生将来都会是满腹经纶的。至于是不是会喜欢刘燕这样的干部子女做他们的儿媳妇,自然父母也没和我谈起过这个问题。但父母一定是希望我也找一个同样是大学毕业的媳妇。”

  欧阳一鸣说:“我的父母恐怕也会感到你们那个家庭高不可攀的。”刘燕说:“你放心好了,我的父母都很开通的。我自不到十五岁出了家门,对于我们那个家庭的一些特权也不是很深刻,我感觉我就和其它的护士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也更不要这样想了。至于他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你放心,他们要是真有什么想法,你相信我会处理好我父母的思想问题。只要你的家庭、关键是你能接纳我、你能真心喜欢我就行了,别的不要考虑。”欧阳一鸣说:“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唉,不说了,你要是不生长在那个家庭里可真就完美了。”刘燕笑了说:“傻样,家庭出身还能由着自己选择了?再说,我要不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不可能当兵来到这里,还有可能认识你啊!就冲这,我倒要感激我的父母呢。欧阳,咱们俩是前世就注定了的。今世你就该是我的人,我也就该进你们欧阳家的门。”欧阳一鸣笑了笑说:“可能就是吧。”顿了一顿说:“这姻缘真可能就是上苍安排好了的,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就能在这里相识。”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此时的脑中想到了徐慧,心里说:“我与她也相处了三年,尽管两个人都知道互相对对方有意,可怎么就没有谈及过感情的问题?自己为什么又从没对她有过在见到刘燕第一眼时那样的情绪呢?冥冥之中就好像是注定要这样的”

  刘燕说:“欧阳,不管是上辈子就注定了,还是咱们这辈子的姻缘,我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离开你的。欧阳,你也别想甩了我,粘也要和你粘在一起。”说完笑。欧阳一鸣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一动。刘燕抱住了欧阳一鸣,两只口就又粘在了一起欧阳一鸣在这一阵情韵棉邈地亲吻时,脑中忽就想到了电影院里与那女人所做的事,瞬间又想到金铭和梁超所做的事,再又想到范旭瑞所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浑身有些颤栗。怀抱亲吻着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女,又感觉刘燕那对鼓蓬蓬的双乳在自己的胸前紧紧地贴着,他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另一种荡魂地兴奋。他有冲动伸过手去摸一摸紧贴自己身体的那对充满诱惑的软体,但最终他没这个勇气。于是紧紧地抱住刘燕的身体,他要让那对乳房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以期满足自己不敢实现的欲望。

  刘燕感觉到喘不过气了,挣了挣说:“你快把我勒死。”欧阳一鸣没说话,充满火辣的双眼紧紧盯着刘燕片刻后,一张嘴又压在了刘燕的唇上,片刻就把刘燕的那根香舌含在了嘴里。

  刘燕感觉到了此时欧阳一鸣的异样,募然间也就感觉到自己的胯间顶着的一根硬硬的物体。霎间浑身打了个激灵,她明白那根硬物是什么,登时心慌意乱,片刻挣开欧阳一鸣的口,松开紧搂在欧阳一鸣脖颈间的双臂,羞红着脸站起身来,平定下心绪说:“出去走走吧。”欧阳一鸣不情愿的看她。

  刘燕平了平心绪说:“起来吧。”弯下腰伸过手去拉起他,说:“坐了一阵也累了,走一走一会也要回去了。金铭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回去晚了也不合适。她也肯定会很着急的等我从姑妈那带给她的话呢。”欧阳一鸣点点头。

  两人互相帮着整理了衣服,拉着手出去。刚走两步,刘燕就感觉到自己的裆下湿漉漉的。

[ ]上部  第十三章 1
  刘燕回到宿舍后见金铭还没睡,倒了杯水喝着,眼睛看着金铭问:“晚饭是小赵给你带来的吧?我下午和她说了。”金铭点点头。刘燕在床沿坐下时,就感觉内裤依然湿漉漉的极不舒服,有心想快点换掉又怕金铭起疑,就听金铭问:“你姑妈说有没有难度?”

  刘燕端着茶杯站起,就把下午去姑妈家说的事和金铭说了一遍。

  金铭含泪说:“刘燕,你和你姑妈都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我这是心里话,不然医院这次决定了我转业回家,回去后我真没办法面对家人,我是和我父母说过不想退伍的。况且,要是这么急促的转业了,肯定要被家人质问不说,就是想联系个好点的单位也没时间的。原来我只想,能够在这个城市生活一辈子,现在想来是不可能了。说真心话,我还真舍不得咱这个医院,还有这个城市。十几岁就来到了这里,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到了新的环境也是很害怕,可又不得不这样,这两天我也想了不知多少遍,都是命。”刘燕说:“对这个医院和这个城市当然是会有很深的感情的,咱们都一样。不过你这次能调到杭州去也很不错的。”金铭说:“要不是你帮忙,我想也不敢想。还不都是你救了我。”刘燕说:“这些话就别说了,谁让咱们有缘份十几岁就聚到一起呢。咱们和别人还不一样,还一起睡在这间屋里这么多年。好了,心里想宽些,我估计这个礼拜调动的事也就差不多了。我和姑妈说能快一点尽量快。我姑妈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说明天一上班就再给咱们院长说一说,定下来马上就给你办理调动的事。”金铭眼中含泪说:“谢谢你和你姑妈,我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刘燕说:“我还能不知道你现在的心情。”金铭垂头想了想说:“也不知医院会怎么处理梁超。”刘燕说:“你也不用为他担心,他本来就是个战士,今年也到退伍时间了,早晚也要退伍。再说他是个男人还能怎么样?他的事估计这两天也会有结果了。”说话时把茶杯放下,心里依然为自己的裆下潮湿感觉不舒服,红脸走过去端过脸盆说:“我去洗两件衣服。”说话时将身上的衣裤脱下,脸再红了红又说:“干脆把内裤和胸罩一块洗了。”话毕从床的里侧拿过干净的裤头和胸罩,将身上胸罩、裤头脱下仍在了盆里,换好后端起脸盆出了门。

  洗衣服时就又想到欧阳一鸣紧抱着她时的那根硬硬的物件,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拿过裤头仔细看了下,就见湿湿的一片,就想,自己的下面怎么也会流出这么多的东西啊。心里说,这男人女人在一起也真是奇妙,当时自己都是感觉无法控制的?又何况欧阳一鸣那样一个男人呢?也亏得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不然稍一松懈可能就会发生什么。想想自己还是刚开始恋爱就有这样的心理反应,也难怪金铭会和梁超恋爱了那么长时间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又想,接吻都是那般美妙的感受,那么做那事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这时心便剧跳起来。兀自低头脸红了一阵,洗好衣服后回到房间凉好,在床上坐下看着愣愣的金铭说:“睡觉吧。”金铭点点头。两人脱衣上床,刘燕伸手拉熄了灯。躺在床上的刘燕,脑中依旧萦绕着与欧阳一鸣在一起那令她心乱的情景,依旧挥之不去欧阳一鸣那硬硬的物件紧贴自己胯间的感觉。想,那个东西可真硬啊。这时脸红,就又想到金铭和梁超在一起的情景。

  以前金铭没发生现在这件事时,她们偶尔也会在一起谈及这个问题,有一次两个人说起男人,刘燕说:“在妇产科看见那些妇女生孩子、打胎那般的难受,真想不出男女干那事时是什么感觉。”金铭脱口而出:“那是件美妙无比无法形容的事。”当时刘燕的心里一惊便问她:“你做过?”金铭愣了片刻红了脸慌张地说:“没有,我哪里有过这样的事啊!我就是这么想来着,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会有这句话,‘欢乐孕育,痛苦分娩’呢,我猜也是这样的。”刘燕就说:“听你说得那么肯定,我想你肯定是做过的。”金铭就脸红脖子粗地坚持说没有。刘燕那时也是相信的,整天基本都在一起,也没有看见过金铭和什么男人在一起。

  现在想起来,金铭说与梁超已经恋爱了一年多,她们说这些话时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金铭肯定是就与梁超做过了。此时刘燕的心里就麻酥酥的,有股冲动就想把手伸到自己的下面去。她以前是摸过那地方的,摸到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酥麻感觉。这会手刚伸到下面,就听金铭轻轻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刘燕心里一惊缩回来了手来,脸上发烫,心里狂跳着侧过身看着金铭。窗外的月光和路灯光亮从窗外射进这五层楼的室内,在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之后也能看清一切。她见金铭面朝里侧身躺着,心里知道她没睡着。睁着眼看她会,忽然想到一个让她害怕的问题:“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金铭和梁超这样就不怕怀孕?”于是脱口说出:“睡不着吗?”金铭“嗯”声,翻了下身侧过来面对着她说:“睡不着。你也没睡着啊。”刘燕说:“我在想一个问题,你和梁超那样就不怕怀孕?”金铭没想到刘燕会问这个问题,脸红了下,想着现在刘燕这样为自己办事,还有什么可以不能对她说的呢?就说:“不会的。”刘燕说:“是不是梁超戴、戴那套?”金玲说:“他不愿意戴那东西。以前戴过的,他说不舒服。后来他从医药商店买了一种避孕膜,以后就都是用那东西。”刘燕一下来了兴趣,问:“那东西怎么用?”金铭嗫嘘着说:“那,那就是一张很薄的膜片,揉成团塞在里面,一会化了就可以了。”刘燕心跳着问:“那能保险吗?”金铭说:“保险的,我和他一直,一直就用这个东西。”金铭说着这些时脸红心虚,她从心里不愿意说这些事,可现在又不能不和刘燕说。不说就好像感觉对不起刘燕对她的情谊似的。

  刘燕募然为刚才担忧金铭怀孕的想法感觉好笑,现在的避孕措施这么多,难道他们就不会想到啊。令她想不到的会有这样的东西。于是说:“这东西还真不错。”话毕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这样说话。脸红了红,就听金铭说:“其实如果不在排卵期,什么措施都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不是太保险。”金铭想,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和刘燕隐瞒的,既然刘燕想知道,干脆就都说了出来。

  刘燕隐约知道这个事,好像在什么书本里看到过。问:“你和梁超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事啊?”金铭说:“恋爱没多长时间就有了。你别看梁超平时文绉绉的,第一次的时候他真跟疯了似的,后来,后来我也没控制住。你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想法,真到那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更想。”
刘燕心想,可不就是抱在一起就想啊,男人的反应会更快更强烈。金铭继续说:“这种事是无法控制的。以前我和他都是在太平门外城墙那地方树林里,在医院就这一次,没想到就会给人抓住。我当时也担心在医院里被人看到,我交了班见到他说了会话也快一点了,梁超就说不会有人的,我也就答应,谁能想会有巡逻的?唉,我这两天也反复想,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东西你想躲也躲不掉。”

  刘燕感叹道:“是啊,命中该有这一劫是无法躲掉的。”又问:“金铭,你是干部,你就真心愿意嫁给一个战士?”金铭说:“咱们算什么干部啊,还不就是个穿着军装的护士?又有什么?我考虑过的,关键是我真心的喜欢梁超。他的父母都是税务干部,梁超退伍后也会安排到税务部门,论家庭,我爸爸也就是一名武装部干部,妈妈也就是个文化局干部,基本差不多的。论长相,梁超长得也还不错,我感觉他配我。我们一直也没想过谁去谁的老家,就是想等结了婚再想办法让梁朝调到这里来。我不想离开咱们医院,可现在是没办法,不想离开也得离开了。也亏是有你,这俩天我也想了,这也是命中注定啊,命中注定有你这位贵人帮我,不然怎么会让咱俩从十几岁就在一起上学,又在一个科室工作,一个宿舍里住着这么多年?我想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我就该离开这个医院,就该和梁超结婚。如果说以前还担心梁超调到这里不容易,那么他从萧山调到杭州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萧山本来就归杭州管,离得也很近,以他父母的关系也不成问题。你说这是不是命啊。”刘燕说:“是啊,真就好像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

  突兀间想到自己和欧阳一鸣以后会在那里生活。心里一紧,想,欧阳一鸣以后会分配在这个城市工作吗?这个问题如果不是今天金铭这样说起她和梁超的事,自己还真没在心里想过这样的问题,于是打算问一问欧阳一鸣有没有可能分配在这个城市里。霎间又想到自己完全是多虑,就是欧阳一鸣分配不在这个城市,就凭自己父母和姑妈姑父的关系,把他从别的地方调到这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 ]上部  第十三章 2
  又想,最好还是欧阳一鸣能分配在这里,当然这也要让姑妈动动关系。就是学校本来不把欧阳一鸣分在这里,以她姑妈和姑父的关系也有办法让他留在这里。想时兴奋,就感觉自己还是要比金铭优越得多,最起码不要去找家庭以外的什么关系。但是片刻这兴奋就又消失,她又想到自己家庭和欧阳一鸣家庭地位的差距,欧阳一鸣所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父母和姑妈真的会接受欧阳一鸣吗?假如不接受姑妈还会帮自己来办欧阳一鸣的事吗?这会又感到有些心虚。但很快她还是充满了信心,欧阳一鸣是多优秀的人才啊,无论长相还是学业有那点不配自己?他们见了欧阳一鸣,了解了他的情况肯定就会同意的。这时又兴奋起来。

  两人一阵没说话,这会金铭又开了口:“刘燕,你就真的没看上什么人?”刘燕说:“不是我看不上,是没遇到合适的。”金铭说:“你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家庭是不会轻易找个什么人的,我想你和你的家人也会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

  刘燕这时有点心惊,刚才自己考虑这个问题,难道金铭的脑中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说:“我倒是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的,我的愿望是,只要自己喜欢的就会和他生会活在一起。门当户对的概念好像没在我的脑子里想过。”金铭问:“你要是找个普通人家的对象,你的家人会同意?”刘燕说:“我找对象是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又不是家人要和他生活一辈子,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再说离家这么多年,我也没享受过什么高干子女的什么待遇,还不都是和你们一样做普普通通的护士?”金铭说:“也是,只要是自己看上的,爱的,就不要去管别人。”顿了下说:“我看病区那个病号欧阳可能是对你有意的。”

  刘燕心里又是一惊,问:“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金铭说:“从眼神,从表情也看得到。”刘燕问:“病区有人这样说吗?”金铭说:“有人说过,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他们也说你好像对欧阳有意思。不瞒你说,我也看出你对他是有意思的。”刘燕问:“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看我经常去他看书的地方?”金铭说:“正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俩真的很般配,那个欧阳一鸣可是很少见的人物,长相、个头、气质那一点都很优秀,学习也很刻苦,看样子就是一个很上进的人。不从你的家庭考虑,你们俩真是般配,不过我就不知他的父母是干吗的,如果也是高级干部那你们可就是上天造就的了。”

  刘燕现在不想说自己和欧阳一鸣的关系。就笑笑说:“谁知道他的父母是干吗的。我也没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意思啊。不过说实话我对他有好感到是真的。他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关键是我很欣赏他的学习。真有缘的话我就等他向我表示了。”金铭说:“你要是对他有意又怎么不能向他表示呢!”刘燕说:“那多不好意思。”心里在这时真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不就是自己向他表示的啊。金铭说:“还是你有自信。也是你们这些高干子女特有的性格。”

  刘燕笑了说:“不是高干子女还不都一样?你和梁超难道是你向他表示的?”金铭说:“那倒不是,是梁超向我表示的。”刘燕说:“这不就得了。这种事基本都是男人向女人表示的。”金铭说:“我要是你就会向欧阳表示。有时候姻缘也能错过,等两天他要是出院了,你想表示也没机会了。”刘燕笑笑问:“依你的意思我明天就要向他表示出我的爱慕了?不然就会后悔是不是?”金铭说:“你要是真的对他无所谓就不好说了,要真的有意就快点表示。”刘燕嘻嘻笑了两声说:“我还是等吧。如果他要是对我有意,就是他回学校了也会回来给我表示的。”话毕想,现在是这么说,还是自己没沉住气啊。

  “睡觉吧。”刘燕说:“真有缘份的话就会在一起。”金铭说:“我感觉你们俩就够有缘份的了。他要不是因为有这种病也不会到咱病区住院。你要是到了假期才回来也就错过了遇见他的机会。即使你假期满能见到欧阳一鸣两天,也不会有这么多天的了解。我看你们俩就是特有缘份的。”刘燕笑笑说:“不说了。真有缘份也是命中注定的。睡觉。”心里也暗自狂喜,这些问题都是自己思虑过的嘛。

  这晚刘燕做了个梦。梦中,欧阳一鸣与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相拥亲吻。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就在紧贴在她的身体上。她听到欧阳一鸣说他要做那事,她害怕。她说会被人看见,会和金铭那样的丢人。欧阳一鸣说怎么会呢,金铭他们是在外面,咱们是在屋里,不会有人看到的。刘燕很害怕,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急了,就去摸她的下面。她不肯。忽然看见这间屋子变成了那棵树下。

  她腾地站起来说,你不说在屋里吗,这怎么是在树下?欧阳一鸣却说,这就是在屋子里吗。又去拉刘燕躺下,又要做那事,自己就是不愿意。欧阳一鸣的手就摸到了她的下面,一根手指便插了进去,便就感到异常的舒服,嘴里不由得呻吟出来。一下又想到了金铭的事,羞红着脸喘着粗气去抓欧阳一鸣的手,却就是拽不动。欧阳一鸣忽然站了起来,看样子很生气,问她为啥不让啊。自己就说怕。欧阳一鸣没说话转身走了。刘燕就喊他,欧阳一鸣头也不会,霎间就没有了踪影。自己便坐在那里流泪大声地喊他,喊他刘燕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屋顶,脑中还在为欧阳一鸣的离去而惊怕。募然感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摸在自己下面,心里一惊,就有感觉到自己的那里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她在心里说:该死,怎么会这样的。睡前才换的裤头。有心再换,想了下洗了这件裤头被金铭看见了该怎么想?抬手从床头拿过卫生纸撕了些悄悄叠了垫在了下面。

  脑中想着梦中的情景心里一阵狂跳,原来是自己在梦中见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里。忽地想到自己几次梦中都是欧阳一鸣转身走开,自己去喊他,他却头也不回,心又一颤沉了下来。这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 ]今天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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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查房时,欧阳一鸣见到好多日未曾谋面的专家领着一帮军医护士进了病房。专家亦是这病区的主任,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进房后就笑眯眯的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慌忙从凳上坐起说:“黎主任,好几天没见你了。”黎主任说:“昨晚刚回来。你坐。”欧阳一鸣也不好意思坐,站在专家的面前,高出了他一大截。专家只好还是仰头看他,微笑着问:“感觉怎么样小伙子?”欧阳一鸣笑着说:“我已经好了。”黎主任笑了说:“好没好要我们说了算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黎主任说:“我去了北京几天,为的就是你这种病。目前同样的病例本市还有五例,全国范围内发现了三十多例。你是第一个啊。”说话时举起手伸起一根胖胖的手指头。黎主任继续说:“都是那罐头惹的祸。现在各级政府都很重视。”主治军医说:“也亏得遇见了我们主任。也是你命大,必有后福的。”众人笑。黎主任笑说:“你也是挺幸运啊,第一例。欧阳一鸣这个名字卫生部都记录在案了。”众人再笑。欧阳一鸣红着脸低头傻笑着。

  黎主任拿过主治军医手中的病例夹翻开看了看,吩咐道:“恢复得不错。再给他全面检查一下。”主治军医答应。欧阳一鸣问:“主任,我啥时可以出院啊?”黎主任说:“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抬手拍了下欧阳一鸣的肩膀问:“是不是着急了?”欧阳一鸣说:“我感觉很好了。”护士长笑着对黎主任说:“这孩子是惦记着学习呢。他每天除了治疗时间就是看书。”欧阳一鸣红脸小声说:“耽误了很多课的。”

  黎主任哈哈笑了说:“好,我最欣赏勤学的孩子。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倒真希望带你这个学生。”欧阳一鸣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黎主任说:“不要太着急,因为你的病特殊,所以我们都要慎重,查一下看情况再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欧阳一鸣说:“谢谢主任,我听你的。”黎主任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在这就一定得听我的。”

  一个上午,欧阳一鸣做了很多项检查。想着真的马上就要出院离开刘燕,心里又感觉沉沉的。就特想见到刘燕。昨晚刘燕告诉她今天上的中班,要到下午四点才来接班。欧阳一鸣的心里有些焦躁和不安。

  昨晚欧阳一鸣回来后很晚也无法入睡,他在脑中回忆了与刘燕约会的情节兴奋了一阵后,便又想起刘燕是高干子女的事,心又骤然不安起来。刘燕是高干子女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本来在第一次听说她的姑妈是部队高级干部时,心里就是一颤,后来想了想那毕竟是她的姑妈,他绝没想到刘燕的父母也都是部队高级干部。他从刘燕身上没有看到过半点高干子女的那种傲气。他本以为刘燕的父母也不过就是知识分子或者一般的干部。

  多日来,刘燕没有开口问过他的家庭,他也不好去打听她的家庭情况。况且今天也就是第二次约会,在第一次爱的表达时是没心情问及这样的问题的。要不是今天刘燕说起她是内招兵,也没想过问起他父母的事。想想自己这样的家庭要和她那样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攀亲心里还是发虚,刘燕的家庭能接受他吗?尽管刘燕说了一些话,但他都以为是些安慰的话。

  他不愿意从他们那个家庭得到什么,他是有抱负的,他想成为一个化工界很有成就的科技工作者,他不希望利用外界的什么关系,对于一个想做学问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需要依附刘燕这样家庭的地方,他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也从没有过想从政,这和他自己的父母有关系,他的父母对政界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所崇拜的是一些有学问的科学家而不是政客。他是清楚刘燕这样家庭的父母是不会不考虑门第的。或许也可能有一些开通的家长,但刘燕的父母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家长谁又能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现在是真的为刘燕的家庭而有些不安了。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也没睡好。

  下午,刘燕来到他看书的屋子,一见面欧阳一鸣就给她说了上午专家的话和检查的情况。刘燕也显得有些不安,心里隐隐感觉有些发闷,说:“我本来也是希望你早点出院回校学习。乍一知道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心里还是感觉不是个滋味。”摇了下头说:“在一起这么多天习惯了。”想了想抬起头冲欧阳一鸣一笑说:“早晚你是要出院的。这样也好,不能再耽误学习了。”欧阳一鸣说:“其实有时我也是很着急,就想赶快回校上课。可一想到离开你就不好受。”刘燕笑笑说:“又不是分开多远,都在一个城市里。”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说:“今天做的检查,有些报告也要明天才能出来,你要是出院的话至少也要后天。还能在一起两天呢。”欧阳一鸣苦笑笑。

  刘燕说:“上午我又去了姑妈那里,金铭的事没问题了,姑妈已经开始在为她办理调动的事。”欧阳一鸣说:“现在开始办也会很快的。”刘燕说:“有一些手续是必须一项项办理的,也要有个过程。上午我和姑妈说尽量快,估计这几天也就能办好。金铭现在真是度日如年啊,她连房间都不敢出。”欧阳一鸣说:“这样就好,想也想得到她现在的心情。我也不好去安慰她一下,金铭挺不错的,我......”刘燕说:“要你向她安慰什么啊,你要是去见人家,人家会更不好意思。你也不好进我们护士大楼的。”欧阳一鸣说:“我也没想见她,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个话什么的。”刘燕说:“我才不给你带呢。我给你带话金铭还不知道我和你啥关系了呢。”想了下笑笑问:“你猜昨晚金铭说啥?”欧阳一鸣摇摇头。刘燕笑了说:“她说她看出来你对我有意思的呢。”

  欧阳一鸣大睁着眼说:“不会吧,我也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啊。”刘燕笑着说:“你可能就是早就对我有阴谋了,不然人家怎么会看出来?我就笨啊,没看出,不然也不会让我对你说出来。”欧阳一鸣嘿嘿地笑。刘燕看他嗔怪道:“熊样,看把你得意的。”欧阳一鸣听她说自己熊样又一阵笑。

  刘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人家金铭还说我长得漂亮,你配不上我呢。”欧阳一鸣笑着说:“这她也看出来了?不过没看准,是这位漂亮的护士特喜欢我!说我配不上,还是她向我求婚的呢!”刘燕羞得脸红,抬手打了他一下说:“德行,谁向你求婚了。那天可没人证明是我向你说的。就是你向我求的婚。到那我都这样说,以后我也这样说。”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随你,求婚对一个男人来说也不是件丢脸的事。”止住笑问:“你和金铭说了咱俩的关系?”刘燕摇下头说:“没说,我现在谁也不给说。”

  顿了下瞥了他一眼说:“和你说实话,金铭也说我对你有意呢,可能是我经常来你这的缘故。”

  欧阳一鸣呵呵一笑说:“这次金铭看得太准了。”刘燕笑说:“你是越来越得意。不过我想,可能不光只是金铭会看出什么,估计其它护士也会看出来的。管她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爱就爱的光明磊落,不怕人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说不定他们心里还在羡慕我呢。”欧阳一鸣说:“你这话我爱听。他们肯定会羡慕你,我是多潇洒的小伙子的啊。”刘燕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站起说:“好好,潇洒,都喜欢你。你要是再这样住下去,我们院的姑娘都要得相思病了。不和你说了,自己在这得意吧。我上班去。”欧阳一鸣笑着说:“去吧,好好工作啊。”刘燕抬手指了下他的额头说:“看你的熊样越来越贫。”说完笑着出了门。

  刘燕出门后,欧阳一鸣兀自兴奋了阵,想着与刘燕在一起总是这么开心,片刻就又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刘燕出院的事,心又沉了下来。

[ ]上部  第十四章 2
  晚饭后欧阳一鸣依旧在那屋子看书,一阵后刘燕过来,说:“这会没啥忙的了,治疗的病人不多,让小赵在那盯着。马上要出院了就多陪你说说话。耽误你学习烦不烦。”欧阳一鸣说:“对别人烦,对你不敢。”刘燕笑说:“凉你也不敢。”两人笑。

  刘燕坐下说:“明天结果出来就可以定你出不出院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啥问题。还是你的体质好,恢复得挺快。”欧阳一鸣说:“也和心情有关,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说,心情好就可以好得快。和你在一起心里高兴能不恢复得快?”刘燕说:“这话我爱听。你恢复得这么快与我有很大的关系。爱的力量是无穷的。是吧。”欧阳一鸣说:“是啊,这句话太对了。估计最先说这句话的人肯定也是在得到了爱后由衷说出的。”

  刘燕说:“刚才吃饭时,我听说梁超的处理结果好象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才给金铭带饭也没敢和她说。”欧阳一鸣问:“怎么处理?”刘燕说:“听说是开除军籍押送回家。”欧阳一鸣惊得心跳,说:“还押送回家啊。这处理严不严重?”刘燕说:“也够重的了。当然对一个战士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在档案里记上的,这是一个污点。话说回来金铭和梁超是相爱才这样的,况且金铭这一调去杭州,他们俩就是可以公开关系的。梁超的脸也丢不到那去。可能在他回地方安排工作时会有一点影响。不过听金铭说梁超的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梁超回到他们老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也是这个理。”刘燕说:“听说是过两天就要送走,也不知真假,我也不好打听。刚才金铭还问到梁超的事现在有没有消息,我没说,这事我也不好打听得很仔细,也不好让姑妈帮他什么忙的。对一个战士来说当然要处理得重些。算了,不说他们。真要过两天送走都会知道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突地想到昨晚的梦,低头脸红了会,蹙眉说:“昨晚我一夜也没睡好,”欧阳一鸣说:“是不是想我?”说完笑。刘燕没笑,说:“想你是不假,可我老是做一个很相似的梦,心很烦。”欧阳一鸣看她神色凝重,心里也是一沉,问:“啥梦啊?”刘燕说:“我做过几回梦都是这样,先是梦见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可最后你老是生气或者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我,我喊你你也不应,再不理我。每次到这个时候就会醒。”欧阳一鸣感觉奇怪,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刘燕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想不出,好像预示着什么。我就想,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

  欧阳一鸣说:“对啊,梦就是反的,我也听人家这样说过,敢情就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会分开。我想就是这寓意。”话毕有些兴奋。刘燕说:“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我总感觉你会把我甩了似的。”欧阳一鸣怪道:“看你,不就是个梦吗?要说这梦是反的话,该是你甩了我才对。”

  说完话心里一沉想,是啊,刚才没想起这个问题,这话是顺口说出的,梦要真是反的可不就是这样。难道以后会因为门第的关系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时他的心一颤,脸阴了下来。

  刘燕说:“我甩了你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既然爱了,就会爱一辈子。说实话,我也不想瞒你。我就担心你一回校就和那个校花好上,我清楚她是比我优秀的,至少她是大学生,有人不是这样说吗,同等学历的才会有共同语言,再说,她确实长得很漂亮。我一想起她心里就不踏实。”欧阳一鸣说:“这你也放心,我既然和你有了这层关系,就绝不会再与任何人发生恋爱关系。这是人格问题,我想我还不会这样卑鄙。”刘燕说:“可我总感觉她是喜欢你的。”欧阳一鸣说:“即使这样,我现在都和你恋爱了,总不会脚踏两只船吧。”

  刘燕想了下说:“我是相信你的,可免不了还是担心。这样的担忧在脑子里是抹不去的。”欧阳一鸣说:“你没必要担忧这个问题,我自己的事我还能把握不住?我也和你说一下我的担忧。”刘燕说:“你肯定又会说我的家庭。”欧阳一鸣说:“就是这个问题。昨晚回来后我也想了半夜,说实话是真的心里不踏实。”

  刘燕说:“昨晚我也把这个问题都给你说了,也不想再说。但我要请你相信的是,对于我的家庭,你不要再有任何想法。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本来这就不是问题,你我相爱就行了,管我的家庭干吗?我的事也不是父母的事,就是他们有不同的意见,还不是还要自己作主啊。现在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谁还能阻止得了两个人相爱?再说你考虑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寻烦恼。你想,你也不是没什么本事,一切都需要我们家给你做什么的人,你有你的本事,你靠的是自己。你各方面都是优秀的,我的父母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你?我也给你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很开通的,你完全不要担心他们会不会同意。”

  欧阳一鸣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接受我,你也会和我在一起的。可这样你和你家庭的关系......”刘燕接话道:“他们肯定会同意。不要再说了,你这样说我也很心烦。我还想过以后他们能帮你做什么呢,你这样说,那我还能说啥呢?”欧阳一鸣皱眉看她问:“我需要他们帮我什么啊?”刘燕说:“昨晚我和金铭闲说话,说到梁超以后的工作问题,她说以后要通过梁超父母的关系把梁超调到杭州去,以后就可以生活在一起。我就想到我们俩,你说你以后是不是可以分在这里啊?”

  欧阳一鸣心里一惊想,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实际问题啊。于是实话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刘燕说:“你要是能分在这那是最好。我昨晚开始时是这么想,假如你分不在这里,以后就想办法让我姑妈姑父帮忙把你调到这里来。后来又想,能在毕业时直接分在这里不是更好吗,就想在你毕业时让我姑妈或姑父动动关系把你留在这。”欧阳一鸣说:“这么说还是要依靠他们,这样恐怕他们更会看不起我。”刘燕有些生气说:“这不也是为了我吗!你说你要是和我结了婚后分居两地,我的日子又能好过?”话毕想了想,猛然意识到现在和欧阳一鸣谈及这个问题不是很妥,见欧阳一鸣在低头沉思,就像欧阳一鸣会不会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于是说:“好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事等一等再说吧。”

  欧阳一鸣在刘燕说起婚后分居的话时,募然想起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心里一颤想:“她不就是因为丈夫长时间不在家才做出那样事的?这确实是很令人恐怖的事。”想着时身上就感觉有些发冷。

  但他在心里还是不情愿让刘燕的家人帮自己办任何事。想了想说:“这也是个实际问题。这样,现在反正也不公开咱们俩的关系,毕业前再说吧,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要是真能分在这里就谁也不用求了,那样我的心里也平衡些。”刘燕说:“要能分在这里当然是最好,我也不想让他们为你做什么。”欧阳一鸣说:“现在的大学生分配正在改革,清华和几所高校已经在试点了,以后的大学生分配可能要与用人单位联合,那样我们就有申请到某个城市工作的机会了。当然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毕业时是不是会这样,如果是这样,这里有单位接受的话就可以留在这里。”

  刘燕有些兴奋说:“要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欧阳一鸣说:“可我也有担心,那就是以后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人也利用关系留在这。”刘燕想想说:“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必须动一动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可不想你离开我。你这马上就要出院,还是在一个城市里呢我心里就不好受,那以后要是你离开我很远,我还要活不活。”说话时眼圈发红。欧阳一鸣想了下说:“到时再说吧。必要的话也只好像你说的那样办。”

  刘燕兴奋起来,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在乎我的感受的。这样就算是委屈了你,全是为了我,也说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重要的。”欧阳一鸣无奈地摇摇头说:“还不是为了咱们两个啊。现在看来人就是再清高,为了某些实际的东西也是要求一些关系的。”刘燕说:“你能想到这些就算你开窍了。你没走入社会不知道。就说金铭吧,没有关系那就有可能毁了她一辈子。有了我姑妈这样的关系就会柳暗花明。现在的社会哪里不用关系啊。一旦你走入社会就会明白这些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明白这些道理,可我就是不情愿你的家人为我做什么,我是怕他们看不起我。本来我就有这种担忧的心理。”刘燕说

[ ]“我理解。可你也要想到这是为了咱们俩。说到底了,就是我的家人为你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他们不会不因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了我才会为你做。你说是不是?”欧阳一鸣点点头。

  刘燕看着地面思索了会说:“我还有个想法。”抬起头看着他问:“我先问问你,你以后想进什么样的单位?”欧阳一鸣说:“当然我最想进的是科研单位。我还是想能以后在科研上有一些成就,这也是我的愿望。”刘燕问:“这里有吗?”欧阳一鸣说:“当然有了。”刘燕说:“如果这样的话我想还是动一些我姑妈和我姑父的关系,我想对他们来说不是很难的事。这样对你的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有时候如果实现愿望,仅仅只靠自己,往往是实现不了的。要有人帮一把才行的。”

  欧阳一鸣沉思了会说:“还是到时再说吧。你现在在你的家人面前不要公开咱们的关系。我现在还在上学,我也不想让学校知道我现在恋爱了。怎么说现在学校还是对学生恋爱很反感的。我在学校的威信还不错,不希望被他们说什么。”刘燕笑着说:“我还敢不听你的啊。现在不说,啥时你让我说我再说,在你面前我还敢说句大话啊。这一辈子栽在你手里是没跑了。”说话时站起说:“我要去病房看看了。”

  上部  第十五章
    欧阳一鸣的身体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

  上午查房过后,黎主任让一个护士把他喊到了办公室,交代了一些出院后的注意事项,告诉他所有的药物全都停了,随时可以出院。欧阳一鸣弯腰谢了专家,专家说:“听我们科的同志们说你的学习很刻苦,都很是欣赏你的,对你的评价很好。你住院的那天下午你们学校的领导来看你也特意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从那时就对你的印象很深刻。现在身体恢复了,到学校好好补上拉下的课,有时间就来这里玩玩。”欧阳一鸣红脸说:“黎主任,我这命都是您给的,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就也只能谢谢您。”说话时眼圈发红。

  黎主任看到他的眼中含泪,笑笑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没什么要谢的。只可惜你不是学医的,你要是学医的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很有成就的医生。好了,去和护士长联系一下出院的事宜吧。”欧阳一鸣点头答应,说:“我和学校联系下,出院的事还是要学校来给我办理的。”黎主任说:“那好,随时可以出院的。”欧阳一鸣再次弯腰谢过黎主任,出门去了护士办公室。

  刘燕正俯在办工桌上写着什么,瞥眼见欧阳一鸣进了护士办公室抬头看他。欧阳一鸣与她对望了眼,走到护士长跟前说:“护士长,黎主任让我找你说一下出院的事。”说话时眼瞟刘燕,就见刘燕的脸上的表情复杂。护士长笑笑说:“是吗?黎主任说可以出院了?”欧阳一鸣点了下头。护士长转头看了刘燕眼,转回头问:“舍得离开这里啊?”欧阳一鸣脸红了。护士长笑了笑,再就转头看了眼刘燕,悄声说:“这里可有人舍不得你走啊。”欧阳一鸣红着脸无声地笑了笑。。刘燕跟过来听到护士长这句话脸也红了,拉了护士长向旁边走了两步,眼睛就看着欧阳一鸣。护士长在刘燕和欧阳一鸣两人的脸上扫了扫,看着刘燕附耳问:“舍得他走吗?刘燕。”刘燕羞得脸通红,娇声喊了句护士长。

  护士长笑了,转头问欧阳一鸣:“你还要和你们学校联系的吧?”欧阳一鸣说:“是。”护士长说:“你要是想玩些出院,就玩一些和你学校说嘛,咱们现在的病床也不紧张。你打算啥时出院?”欧阳一鸣还没说话,刘燕插嘴说:“等一天就是了。”护士长听了这话笑出了声来,办公室的另两个护士就往他们看。欧阳一鸣的脸就唰地红了。

  刘燕拉了下护士长,三人又往旁边移了两步。欧阳一鸣说:“我还是要给学校说一下,看他们的意见。”护士长笑道:“我们刘燕既然说了等一天,你也不好不听的,是吧?”顿了顿说:“那好,你先和你们学校联系下。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的。哎,记住以后常来这里玩玩,这些天,你可是把一些人的心勾去了不少。”欧阳一鸣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笑,片刻看着护士长说:“这些天麻烦你们很多,您还给我专门弄了个学习的地方,谢谢您。”护士长便又笑了说:“你别感谢我,这可都是刘燕想到的。你以后就好好谢谢刘燕吧。不过可说好了,不许欺负我们的护士,那样我可不答应。”说话时眼瞟刘燕笑。欧阳一鸣就感觉极不自在,说:“护士长,那我下午就给学校联系。你们忙吧,我走了。”说着话又眼瞟刘燕。

  欧阳一鸣红脸走后,护士长附耳问刘燕:“你们俩是不是已经恋爱了?”刘燕慌忙摇头说:“没有。”护士长盯着她看,问:“真没有?”刘燕红着脸羞羞地说:“就是没有嘛。”护士长笑了笑说:“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俩是有意思的,恐怕现在也就是没有公开你们的这层关系吧。实话说,你们俩真是很般配。欧阳这孩子不错的,确实很不错。不过.......”护士长顿了下,刘燕抬眼看她。

  护士长接着说:“欧阳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啥的吗?”刘燕想了下说:“他不知道吧,我没说过,不知其它人给他说过没有。”护士长说:“这件事你是要考虑清楚的,你的家庭会不会接纳他,会不会同意你们的事。以你这样的家庭找对象是要慎重的,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欧阳一鸣,假如你们相爱了,以后因为家庭的反对而不能在一起,伤害了你,更会伤害人家。欧阳这个孩子很单纯的。依我说,你还是在你们俩没有公开这层关系前,让他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地位,这样人家也会有所考虑。最好,你也和你的父母沟通一下,欧阳这孩子虽然单纯,但从他对学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也是很要强的。别让他以后再知道会有想法。”

  刘燕点了点头,问了护士长这个问题:“护士长,你是做母亲的人,你和我的父母的年龄相差得不是太多,我想问问你,假如你是我的父母,你在见到和了解欧阳一鸣后,会不会同意我和他的事呢?”

  护士长想了想说:“我没有你父母在那个位置的感受,但我想,假如我在你父母的那个位置,可能也会考虑一些。如果真不从门第考虑,哪个父母都乐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勤学上进,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的难得小伙子。但是,你那样的家庭我想不会不考虑门第的悬殊的。”刘燕想了想,猛然意识到,现在并没有和护士长说起已经和欧阳一鸣发生了恋爱关系,于是说:“不说了,不是现在还没有啥关系嘛。”护士长笑笑说:“看你这态度也可以想到,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你们也会发生的。但你一定要慎重考虑你的家庭后,才能做决定是不是可以和欧阳来往。”刘燕点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不过我想,既然两个人相爱,又何必在乎家庭呢?”护士长说:“你也不要把问题考虑得很简单,还是慎重些吧。”

  刘燕又点点头,心里就感觉越来越沉。此时她倒不是畏惧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接受她和欧阳一鸣的结合,而是担心欧阳一鸣会不会因担心门第的悬殊,恐怯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接受他而退缩。

  欧阳一鸣回到病房后,没有为自己的出院有任何的兴奋,倒是感觉一阵阵怅然若失。心绪不宁,意乱神离甚至有些惆怅迷惘。欧阳一鸣知道这一切全是来之于刘燕的,虽然他也知道仅仅只是出院,自己与刘燕仍相处在一个城市里,也会经常见面,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开始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收拾东西。但他只是收拾而已,他并没有将任何东西放进任何袋子里,只是收拾得整齐依然放在原地。在这时他特想和刘燕说话,特想和她在一起。同房的病友见他在收拾也问他是不是要出院,欧阳一鸣却说是还没定下。一阵后又回到了他看书的屋里。

[ ]上部  第十五章 2
  欧阳一鸣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这间屋子对他已有极深的感情,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也将会成为他永久的记忆。在这里他和刘燕从最初的心知到之后的表达情意,记录了他们俩太多的情感和话语。

  他将放在桌上的书本摞在一起,将笔拿起插进上衣口袋里,片刻后却又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本上,眼睛便木然地看着门口出神。在这走廊最尽头的的房间里,门口是不会经常有什么人经过的,只会有自己和刘燕才会经常光顾这里。

  他听到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立马兴奋起来。刘燕的脚步他已经太熟悉。他站起,他快步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就见刘燕站在门口,抬起准备敲门的手臂还举在那里。两人就在门口对望阵,四只眼睛里都荡漾着绵绵的情意。刘燕抬步进来,欧阳一鸣关上房门就一下将刘燕揽在了怀里,两张嘴粘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们俩似乎都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意。欧阳一鸣发现刘燕流泪了,嘴里感觉到了一丝泪的咸涩。欧阳一鸣松开刘燕的口看她,抬手擦去挂在她脸上的泪花。刘燕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推开欧阳一鸣,说:“快把门打开,万一有人来这里看我们关着房门能不怀疑?”说完话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绢快速的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

  欧阳一鸣把门打开,回来坐下时就听刘燕说:“你看咱们俩多像个孩子,又不是生死别离,刚才也是太冲动。”欧阳一鸣脸红说:“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知道要离开这里,还是感觉像做梦似的。”刘燕说:“我不也是啊,刚才一听说你要出院,在护士长面前就失态了。唉,全是不由自主地。”欧阳一鸣说:“我今天就老是感觉,心里一直慌慌的。”刘燕说:“我也是这样的情绪?”顿了一顿笑笑说:“其实,现在想来,咱们还都是没长大的孩子。”两人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刘燕凝神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要回学校去说一下啊?”欧阳一鸣说:“我要回去让学校来人办出院手续的。”刘燕说:“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去,说了这件事后马上回来。我想咱们俩晚上出去。”欧阳一鸣登时感觉兴奋,点点头。刘燕说:“你的东西是不是一下可以带完的,不然这趟就捎一些回去。”欧阳一鸣说:“我也没什么东西。”想了下说:“还是顺手带回去一些吧。”刘燕说:“那就快点回去,中午还是回来吃饭吧,我就想多看看你。”欧阳一鸣答应。刘燕站起说:“我去办公室了,等会人家又要说。”

  欧阳一鸣赶到学校先去了寝室,同学们都在上课。他将带来的书本等东西放在了宿舍后便去了辅导员那里。辅导员是个年近三十的未婚老姑娘,叫韩碧蓉,个头不高,微胖,口才极好,人也很热情,是个心性极高,也是很有能力的女子。谈了很多次的恋爱,相处过很多的男友均未成婚。这与她的个性有关系,她虽长相一般,但容不得男人的专制,在她的心底,是要控制住自己未来的丈夫而不是由男人来摆布。前一阵听说他又与外校的一个讲师在恋爱,也不知能不能成婚。

  韩碧蓉见到欧阳一鸣一脸的笑容,热情地寒暄了几句,欧阳一鸣就把自己要出院的事给她说了。韩碧蓉就问了一些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很好,是不是怕耽误学习而是欧阳一鸣要求出院的话。欧阳一鸣就笑了笑说身体作了全面的检查,一切都很正常了。韩碧蓉点了点头说,下午和校方汇报一下,看明天上午能不能去办出院手续。

  欧阳一鸣谢了后与韩碧蓉告辞。想了想,决定不去教室,不然见了姜玉其他们,又要寒暄一阵说一下无用的话语,中午就肯定也是回不了医院去。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医院与刘燕多一些时间呆在一起。

  晚饭后欧阳一鸣来到午朝门公园,下车后往公园走去时,就见刘燕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牵手走了阵钻入树下,一阵深情的接吻后欧阳一鸣坐下,刘燕一挪身坐在他的腿上,嘴里嬉嬉笑着说:“我嫌地下凉,找了男朋友,这腿就是让我坐的。”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鲍照刘燕说:“我正想这样呢。”刘燕脸就一红,就想起昨晚做的梦来,但她清楚那梦是不可以给欧阳一鸣说的。

  刘燕叹了口气,说:“和你在一起就忘了烦恼,想想咱们俩这一天也真的有些可笑,可就是忍不住。”欧阳一鸣说:“可不就是这样,一天都像丢了魂似的。”刘燕说:“其实想一想,咱们俩这个样子也有道理。你想,这些天虽然你住在病房里,可我几乎离开病区的时间很少,就是休班也是要去见你的,咱们俩就像住在一个家里一样,这一猛不丁的分开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可看你一整天那个样子我又担心,到了学校你会安心学习吗?”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可能最先几天心会安定不下,我想过一阵会好的。”刘燕说:“我想也是这样,你能克制住自己就好。下午我还想,以后咱们也不能三天两头这样频繁的约会,那样肯定要耽误你学习的。我想和你商量下,我想咱们以后就每个礼拜六见一次,你说呢?”欧阳一鸣蹙眉说:“就不知能不能忍得住。”刘燕说:“能,我想肯定能。这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是要学知识的。我是巴不得天天都见你,和你在一起?可我知道必须控制,我不能让你为了咱们的约会而耽误你的学业。”欧阳一鸣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点点头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刘燕说:“明天我上中班,你上午要是办好出院手续的话,我就不过去送你了,我想我要是看着你离开,你和我心里都会不好受的,我怕咱们控制不了咱们的情绪被你们学校的老师看到。今晚分开后,我明天下午上班就不能在病区见到你了,想想还是不好受。”说话时心里一酸,就感觉眼圈发红。定了定情绪,又说:“不过也很快的。今天礼拜一,这个礼拜六就能见面,也就几天的时间。”欧阳一鸣心里也是涌起了酸楚,点点头没言语。

  两人默默地做了阵,刘燕忽然问:“欧阳,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欧阳一鸣为她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感到茫然,摇摇头问:“怕啥?”刘燕轻叹口气说:“我本不想说,可我又忍不住。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欧阳一鸣说:“你说了就是,我生啥气啊。”嘴里说着,心里就思想着刘燕会说什么问题。刘燕说:“说真的,我就怕你回了学校,就会天天和徐慧在一起,就会和徐慧有什么关系。”刘燕说这话时声音发颤。欧阳一鸣说:“咱们昨晚都说了很多,不会的。”刘燕说:“我想你也不会,不知为啥,就是心里老是想,就是担心,也嫉妒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也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算了,不想了,想起来也真心烦,我就希望你能对我是真心的。”欧阳一鸣说:“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你要相信我,往后都不要再说这个问题。”

  欧阳一鸣嘴里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为徐慧自己那片情而不安。但他想,自己是绝对不会对不起刘燕的。

  刘燕暗自舒了口气,笑笑说:“好好,不说了。再说你也烦。我也不想让你烦呢。”欧阳一鸣低头亲了她一口说:“就是嘛,女人乖男人才喜欢,你就乖点我还能烦?”刘燕“噗哧”笑了说:“去你的,往后可别想让我受你的气。还是你在我跟前乖点,我还比你大呢,你得听我的。”欧阳一鸣嘿嘿一笑说:“我敢不听吗。”说完话就将一张口压在了她的嘴上,刘燕立马回应着。

  荡人心魂的亲吻,这对男女沉浸在忘我的享受中。好一阵,谁也舍不得分开,突兀间,刘燕感觉欧阳一鸣的手伸进自己后背的衣服内,那只手就在自己光溜溜的背上抚摸着。刘燕惊得心一颤,分开亲吻的嘴仰头看他。

  欧阳一鸣喘息急促,没敢看刘燕的眼睛,也没容刘燕言语,那张嘴便又贴在了她的唇上。

  刘燕就又感到胯间欧阳一鸣的那根硬物越来越硬了。这东西让她异常地心乱。她不知道该怎样做,她想起身却又无力。却就在这瞬间,刘燕就感觉到欧阳一鸣的那只手在向她的胸前移动,慢慢的,慢慢的终于那只手摸到了她的一只乳房。刘燕惊得“啊”了声,伸手过去拉过那只手,颤抖着声音说:“不可以,不可以的。”欧阳一鸣喘着粗气说:“我,我想。”刘燕说:“不行,不能这样。”欧阳一鸣瞪着眼睛看着刘燕,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就摸一摸。”刘燕挣扎着起了身,蹲在他的身边,整了整衣服,喘着粗气说:“听话,现在,现在不能这样的。”

[ ]欧阳一鸣显得很痛苦,垂下头去说:“我真的有些受不了。”刘燕心里一颤,说:“你这样,我,我也会受不了。”欧阳一鸣低头想了阵,抬起头看她说:“对不起,我也不知为啥,就是控制不住。”刘燕叹口气说:“正常。”欧阳一鸣不解的看她。刘燕说:“男女之间这样的身体接触肯定要有反应的。不光你有,我也有。没有就不正常了。可我们现在是要控制住的,你想一想金铭的事,我想起就害怕。”欧阳一鸣说:“可我只是想......”刘燕说:“我明白,可一旦那样,你,你就更会感觉受不了。起来吧,咱们还是出去走走。”欧阳一鸣不情愿地站起。刘燕便又一下抱住他说:“我能感觉到你受不了的。听话,早晚、早晚我是你的,你现在要是和我发生什么,有可能会耽误你学习,咱们现在还是要控制,一定要控制的。”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的嘴便又印在了欧阳一鸣的嘴上。

  上部  第十六章  
    欧阳一鸣出院回校这天的下午,姜玉其与朱海涛和葛广成商议,说到外面的饭馆配份子小聚庆贺欧阳一鸣的痊愈返校。两人也都清楚姜玉其的酒瘾来了,但也不好说不同意,于是姜玉其就通知欧阳一鸣,几个人在食堂开饭前说笑着走向校门。

  却不想刚出了学校的大门就遇到了徐慧和李璇。

  她们俩是从校外的商店买东西回来的。见这几个人神采飞扬的向校外走来,李璇便拉徐慧迎了上去。

  “干吗去啊?”李璇问。

  姜玉其冲她笑着说:“欧阳大难没死,小聚庆贺。”

  李璇一脸兴奋,拉了下徐慧的衣角说:“我们也去。”朱海涛说:“这是我们男人的聚会,你们去?有点、有点不合适。”徐慧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反感,想,怎么欧阳一鸣到了那里都有他!

  李璇冲他嚷道:“你不这样说我们还不去了呢,什么男人女人的,在学校就都是同学。”姜玉其瞅了朱海涛眼,看着李璇笑道:“就是,这家伙整天就是男人女人的。够烦的是不是?”李璇笑笑没接他的话,脑子里就有想起吴莹莹所说的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来。

  姜玉其便又看着李璇问:“我们今天可是要喝酒的,你们俩喝不喝?”李璇不肖地冲他哼了声,说:“你整天就是酒,都埋到酒缸里了。不就是喝几口水嘛,姐姐我陪你。”葛广成竖了大拇指说:“巾帼英雄,别、别只是大话,到时只顾吃菜忘了这会说的。”李璇就冲着葛广成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啊?就你这个小个头也敢看不起人啊?”葛广成笑了笑说:“不是小瞧谁的问题,是怕你们两个女同胞闻了酒味会晕。”姜玉其就冲葛广成说:“去去,人不大、话不少。”转头对李璇说:“走,不理这个小东西。”众人笑后抬步走去。

  李璇边走边问姜玉其:“今天谁请欧阳啊?”葛广成抢话道:“我们配分子的,你们俩......”还没说完,姜玉其抬手打了下他的头训斥道:“会不会说话?”葛广成红了脸。李璇却是不依不饶,高嚷道:“小气鬼,啥时可以长大?啥时候才能有出息啊!怪不得就长这么高。”

  徐慧这时插话说:“今晚的饭钱都由我出,你们谁也不要拿。”

  几人听完这话一愣。欧阳一鸣就转头看她。

  李璇冲葛广成撇了一下嘴说:“你还是个男人呢。看看人家徐慧!你羞不羞啊!”葛广成红脸说:“徐慧、徐慧是资产阶级嘛,我们这些无产阶级.......”话没说完,徐慧抬手捶了下葛广成笑道:“谁是资产阶级啊,你不就是怕我们俩吃你们的白食吗,我们俩可不想落了个吃白食的话柄,不然,以后还不知你们要说我们俩欠了你们多少情呢。”

  欧阳一鸣看他们斗嘴一直在笑,这会接过话来,说:“都别争了,今晚我来吧,住院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姜玉其和朱海涛的。”姜玉其笑了说:“那是在说笑。为你病愈出院而庆贺,没道理让你出钱的。都别说了,今晚就我和朱海涛、葛广成三个的。”李璇看了葛广成眼说:“那还不把葛大个子难受死啊。”众人就笑。

  葛广成来自江苏仪征农村的一个小镇上,生得小巧玲珑,眼睛很大透着精明,但并不显得狡猾。尖瘦的脸颊,鼻梁高挺,戴副近视眼镜。身材也是生得瘦小,说起话来尖声细语的。此人最大的特征是特别节俭,按姜玉其的话说,“葛广成前世就是个女人,这辈子投错了胎。一分钱要掰八瓣花,一个馒头要分八顿吃。典型的农村生了多胎妇女。”所以,谁要想占葛广成的便宜不太容易。为此,同学和葛广成一起玩的并不多,大多也是拿他寻开心。有时候葛广成就跟在欧阳一鸣和姜玉其的屁股后转。生性憨厚的欧阳一鸣倒是从没有取笑过葛广成,姜玉其就不同了,拿他开心指使他办这干那是经常的事。葛广成只要是不出钱,倒也乐意为姜玉其跑腿办事。有时候姜玉其也带他一起喝点酒。所以也就经常可以看到他和欧阳一鸣、姜玉其他们在一起。今日姜玉其与他说起要请欧阳一鸣吃饭时他也心疼、犹豫,但想一想这也是几年不遇一次的事。况且,他对欧阳一鸣是由衷的崇拜,所以也没有说任何话语。

  一帮人乘公交车坐了两站地,来到一规模不大,仅可以容纳七八来张桌子,但很整洁干净的小餐馆内,老板娘热情地笑脸迎上。姜玉其显然对这里很熟,笑着和老板娘招呼后,就问最里面的那间雅座有没有人,老板娘说没人,就请他们先去。众人刚刚坐下,服务员过来续茶。再就微笑着问吃些什么。姜玉其拿过菜单看了看,便就让欧阳一鸣点菜。欧阳一鸣摆了摆手,姜玉其说:“你的糖醋鱼是少不的。”再就招呼徐慧和李璇点菜。李璇说:“你们请客,我们俩也就来蹭吃的。还是你们点吧,你们点啥我们吃啥。”徐慧就笑了笑没言语。姜玉其说:“那好,我就作主了。不过,让我点可都是我喜欢的。”话毕就和朱海涛点了菜。

  葛广成坐在欧阳一鸣的旁边,徐慧和李璇坐在一起,与欧阳一鸣隔了两个位置。姜玉其瞪眼看了看,就冲着葛广成问:“老葛,问你个问题。”葛广成探了下身子问:“啥事啊?”姜玉其忍不住先笑了,问:“问问你到底多高啊?”葛广成就知道他没好话,也就没好气地说:“一米五八,就长这么高了,怎么了?有什么要指责的吗?”姜玉其“噗哧”笑了,说:“我是说,你看你和欧阳坐在一起成不成比例啊?”众人哄地笑了。葛广成红着脸看他问:“那要按你说的,就我这个也不能和欧阳坐在一起喽?我也没感觉到有啥自卑的。”姜玉其笑着摆手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葛广成就说:“你那狗嘴还能吐出象牙来?说吧,说我和谁坐在一起才成比例?”姜玉其笑着说:“不是,你看你,还来火了,喝杯水消消火。”顿了一顿说:“我是说你不长眼,今天咱们是为欧阳庆贺病愈的,首要的问题是要他的心情愉快。你说应不应该欧阳左右都有美女相陪啊?你说你,你说你坐在欧阳身边像啥?!”

  欧阳一鸣霎间红了脸,抬手指着姜玉其怪道:“你啊,怪不得葛广成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胡说。”姜玉其笑着说:“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葛广成就笑了,说:“老姜说的也是,怪我,没想到。”说话时站起身离座。徐慧脸红了下,看了看姜玉其,站起移到葛广成让出的位置,看了看欧阳一鸣,大方地在他旁边坐下,再就又招呼李璇坐在欧阳一鸣的另一边。李璇坐下后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另一边姜玉其问:“满意了吧?”姜玉其得意地笑,说:“这样才对嘛,这样看着都舒心。”李璇抬手拍了姜玉其一掌道:“谁能有你的心眼多啊。”

  四碟凉菜上桌,服务员拿来了两瓶酒。徐慧看着就急忙问:“两瓶啊?你们能喝完?”姜玉其说:“不就两瓶嘛,六个人呢。”徐慧说:“我是不喝酒的。”顿了下看了欧阳一鸣眼又说:“欧阳的病刚刚好也不可以喝酒。”欧阳一鸣瞟了眼徐慧,脸红了红,看着姜玉其说:“医生吩咐过,我本来就是肠道病,刚刚好不让喝。”徐慧转头对服务员说:“拿两瓶饮料来。”葛广成却在这时嚷道:“欧阳不能喝,你不能一点都不喝吧,来的时候可是说好喝酒的。”李璇瞅了葛广成眼接过话来:“你的耳朵塞驴毛了啊,是我说喝酒的,你啥时听徐慧说喝酒了?”转头对笑着的服务员说:“你去拿你的,两瓶好一点的饮料。”服务员应着离去。

  葛广成拿起酒瓶开始斟酒。酒杯是那种玻璃茶杯,欧阳一鸣就说少斟一点点。服务员很快拿来饮料,徐慧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悄声对欧阳一鸣说:“你喝了杯子里的那一点也喝饮料。”欧阳一鸣悄声说:“医生说饮料也不可以多喝。酒我少喝一点,他们是为了我才聚的,也不好一点不喝。”徐慧说:“那你喝了杯子里的就行,不要再喝了。”欧阳一鸣答应。

[ ]李璇任凭葛广成斟了半杯,脸上微笑着,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欧阳一鸣看到就冲葛广成说:“广成,玩笑归玩笑,李璇咋能和你们相比的。”再就看着李璇说:“李璇,你也喝饮料,他们也是开玩笑。”李璇却冲他笑笑说:“没事,我今天还就要跟他们几个比一比。”姜玉其翘起大拇指道:“好,这才是哥们。”欧阳一鸣有些疑惑地看李璇。徐慧在桌底下悄悄拉了下欧阳一鸣的衣角,附在他的耳边说:“你别管的,这么一帮人恐怕也喝不过她。”欧阳一鸣吃了一惊,狐疑道:“真的啊?!”徐慧笑笑说:“她和我说过的,酒精对她好像不起作用。她说她妈妈也这样,有一次她妈妈喝了三斤的白酒也跟没事似的。”欧阳一鸣更加惊讶。姜玉其见欧阳一鸣和徐慧俩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笑道:“广成,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俊男靓女坐在一起真是道美丽的风景嘛,让你坐过来是对的。”众人的眼光就齐刷刷地投在他们俩身上。欧阳一鸣和徐慧唰地脸红,也没言语。李璇见状道:“姜玉其,你的话可真多,酒都倒好了放着看啊!”说时站起,端起酒杯,看着欧阳一鸣问:“欧阳,你是不是先说两句?”欧阳一鸣笑着站起,说:“应该。”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说:“我住院期间,各位不辞辛苦前往探望,今天又为了我聚在一起,实在是感激不尽。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都在酒里,敬大家一杯。”朱海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欧阳的重生干杯。”徐慧听了这话心中不悦,悄悄剜了他一眼,也没言语。于是酒杯劈劈啪啪碰在一起,除徐慧喝饮料外,所有人全都一饮而尽。众人坐下,葛广成给欧阳一鸣斟酒时徐慧伸手拦住,说:“他不能喝了。医生不让的”葛广成就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红脸说:“医生是这样嘱咐的,还是,还是不喝了。”姜玉其说:“就少斟一点放在面前,也是那意思。”欧阳一鸣点点头。葛广成斟了少许在他的杯里。全都斟了酒,李璇拿眼扫了大家一眼问:“这酒,大家说咱们今天该怎么喝啊?”朱海涛看着她问:“你说怎么喝?”姜玉其就笑着看她说:“是啊,你就说吧,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还奉陪不了你?”葛广成也就嘿嘿地笑。李璇笑了笑说:“那好,既然听我的就好办。”顿了一顿拿眼扫了几位一遍说:“这样吧,就我杯子里这么多,我先敬大家一圈,然后依次往下每人都敬大家一圈,欧阳和徐慧例外,你们看怎样?”

  此话一出大家愣住了,狐疑地看了李璇片刻后又都互相看看,一时间没人说话。徐慧笑了,说:“怎么了?是不是怕了?吓着你们了?”李璇笑道:“不会吧,就这喝法还能吓着你们这几位老爷们?我们女同胞说话算数,来的时候说了喝酒的,不喝酒你们可有话说了。”姜玉其瞪眼看着李璇,说:“怕?就按她说的喝,大老爷们还能怕了你?!”

  李璇笑了,于是站起,按顺时针方向开始敬酒。一圈下来,李璇面不改色地坐下。夹了点菜放进嘴了,推了下姜玉其,说:“该你了。”姜玉其看李璇这个架势,心里不免打鼓。说:“先吃口菜嘛。”朱海涛吃着菜看着李璇说:“这样喝也太快了,玩猜宝好不好?”李璇不答应了,瞪眼看他问:“耍赖啊?!哦,我都来一圈了,你们都没动,这会玩猜宝,合适吗?”姜玉其挠了挠头皮说:“我也是感觉这样太快,热菜都没上呢,酒都去一半了。”徐慧讥讽道:“刚刚才说是大老爷们呢,人家一个姑娘都敬了一圈,你们不干了,还是大老爷们啊?放心好了,今天是我买单的,喝多少都是我的。”李璇说:“就是啊,大话你们也说出口了,现在又不想喝了,真要怕了也行,你们几个都跪在我面前认我这个大姐,那就不喝。”姜玉其硬着头皮笑了两声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啊?也就是怕你喝多了,等会没办法把你弄回学校去。”李璇笑道:“谢了,谢谢小弟。还不知谁把谁弄回学校去呢。”姜玉其看了看李璇,站起端起酒杯看着朱海涛和葛广成说说:“咱们是男人。”于是依次敬起,不大功夫,所有人值遍。一瓶酒已所剩无几上部  第十六章热菜上来吃了几口。李璇转头问姜玉其:“下面怎么进行啊?”姜玉其见她依旧面不改色,毫无酒意,心中已虚。勉强道:“你看着办吧。”李璇笑了两声说:“那好,就再来一圈,还从我这开始。”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朱海涛慌忙说:“哎呀,这种喝法还是第一次,再来一圈,我看都不要回学校了。要来你们来,我可不行了,我弃权。”朱海涛本来就喝不了多少酒,这会已经感觉到了酒意,自然不会再硬撑下去。姜玉其心里胆怯,疑惑地看着李璇问:“我说姑奶奶,你到底能喝多少?”众人就齐刷刷盯李璇看。李璇笑而不答,只顾微笑着低头吃菜。姜玉其摇了摇头说:“得,甘拜下风。真就和朱海涛说的,这样的喝法,我们都回不了学校。慢慢喝,慢慢喝,猜宝慢慢喝。”朱海涛和葛广成就附和。李璇哈哈大笑,说:“看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也真不行,那好,就按你说的慢慢喝。”姜玉其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掏出火柴拿出几根,看着李璇说:“你来吧。”李璇摇头说:“这玩意我不懂,也没啥意思。这样吧,该我猜时,无论输赢我都喝一杯。”

  这一说又惊得大伙心跳。欧阳一鸣探头问:“李璇,你试过自己可以喝多少吗?”李璇笑道:“不知道,记得喝得最多的一次是去年暑假,老家的一个中学同学出嫁的时候我喝过一瓶多白酒也没啥反映的。”转头看了姜玉其他们说:“实话给你们说,酒精对我不起作用,我喝酒也是糟蹋。”众人叹嘘。葛广成就冲姜玉其说:“今个酒仙遇到酒姑了,不得不服啊。”说笑猜宝间,一瓶酒又去了一半。姜玉其已有了醉意。欧阳一鸣就说不要喝了,喝多了回学校也影响不好。李璇就冲姜玉其说:“欧阳说得是,别再逞强,服输就行了。”徐慧看李璇一脸得意,瞟了众人眼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大家还是记住这句话。”众人看着李璇也不得不在心底叹嘘。糖醋鱼上来,徐慧就先伸过筷子,捡了鱼腹那地夹了一大块放在欧阳一鸣面前的碟里,然后才招呼大家吃。众人窃笑。欧阳一鸣倒是脸红了,悄声对徐慧说:“我自己来。”徐慧本来也是不自觉地行为,听欧阳一鸣这么一说,脸也就红了。姜玉其已有七分酒意,看徐慧给欧阳一鸣夹菜,这会又看他们在小声说话,心里羡慕,就在心里想,他们真是即般配又恩爱,心里想着时嘴上就留不住,说:“欧阳,徐慧,大学这几年,只有你们俩的收获最大。”欧阳一鸣和徐慧就疑惑地看他。姜玉其笑了两声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欧阳,你和徐慧,那可真是天生地造的恩爱一对,谁能说不是?”

  欧阳一鸣和徐慧没想到姜玉其会当着他们俩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惊得心跳,脸都唰地红了。欧阳一鸣睨看徐慧,见她羞得低着头。众人的眼光也全都投在了欧阳一鸣和徐慧的身上。李璇见状,抬手打了下姜玉其说:“喝多了不是,瞎说啥啊。”姜玉其看看李璇说:“我喝多了吗?我喝多了吗?咱们这里又没外人,不都是欧阳和徐慧的知己啊。你不认为他们俩是绝妙的一对?你能说他们不是天设地造的一对?”李璇看着姜玉其说着,也不知该说什么,看欧阳一鸣和徐慧都羞得低着头,悄悄拉了下姜玉其。姜玉其瞪她说:“拉我干吗,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

  欧阳一鸣抬起头,红着脸接过话来:“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姜玉其瞪着欧阳一鸣说:“胡说八道?欧阳,在我的心里最佩服的就是你。徐慧对你怎样你也是知道的,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今天没有外人,我可要说了。你欧阳是我的好哥们,徐慧是我的好妹妹。欧阳,不管啥时候,你可一定要对徐慧好,不然,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哥们。我就想说,像徐慧这么贤惠的美女,也只有你欧阳才配得上。欧阳你呢,也只有徐慧才配得上。我是心里话啊,我衷心祝福你们俩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欧阳一鸣瞬间心里就是一沉,自然是想到了刘燕,暗自想:“就这几个同学知道了我和刘燕的恋爱关系,他们会怎么说我啊!他们不是现在就把我和徐慧当作一对的,而是早在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想到是心里发慌,但也不能说上什么。

  李璇见姜玉其越说越多,越说越不像话,再看欧阳和徐慧的神态也越来越不自然,桌子底下伸过手去,用力在姜玉其的大腿上掐了一下。这下肯定不轻,姜玉其“哎呀”大叫了一声,腾地站起身来。众人不知何故,李璇捂嘴咯咯地笑,看着姜玉其说:“我就看这一下能不能堵上你的臭嘴。”姜玉其一副痛苦状,一只手捂着被掐的地方,一边苦脸看着李璇埋怨道:“那你,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掐掉一块肉来。”众人这才明白,于是哄堂大笑。

[ ]#--iCMS.PageBreak--#吃菜闲聊,姜玉其就不时地眼瞟李璇。

  李璇发现姜玉其的这些眼光不由得脸红,就想起吴莹莹所说的姜玉其对自己有意的话,不由得脸上泛红。

  姜玉其见她红红的脸颊,心里不由荡起一阵麻酥酥的爱意,悄悄从桌下伸过手去,一下抓住了李璇的手。李璇霎时心里一惊,正要送进嘴里的夹着菜的筷子停在了那里。急忙悄悄甩动姜玉其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却是被姜玉其抓得牢实。李璇心急,抬脚在姜玉其的脚面上狠狠的跺上了一下。姜玉其“哎呦”了声松开了抓着李璇的那只手。

  众人又是疑惑地看着姜玉其。李璇定了定神,转头看着姜玉其,故意问:“又是怎么了?看你一惊一乍的,刚才被我掐的地方又疼了啊?”姜玉其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那只被李璇跺过的脚就在桌下抬起哆嗦着,嘴里却说:“那,那里。一根鱼刺扎在了牙缝里。”说着话转过身子去,伸出两根手指假模假样的往嘴里掏。

  众人再笑。李璇就说:“你看你还有啥用,吃鱼都能扎到,小心再扎到你的那只手。”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说话。李璇将筷中的菜送进嘴里吃着,凑近姜玉其低声狠狠地说了句:“活该!”

  李璇说话时心里一直狂跳,想着吴莹莹说姜玉其喜欢自己的话,这会就暗怪自己刚才下脚太重。转头再看姜玉其,就见他脸上还是痛苦状,两根手指依然含在嘴里。李璇的心里就暗自愧疚不已。一阵后姜玉其转过身来,李璇问:“咋样了?”姜玉其看了她眼没言语。

  汤菜上毕,徐慧喝了几口汤后,从欧阳一鸣身后探过身去,伸出手拉了李璇下示意出去。两人站起出了包厢。在结帐台徐慧对老板娘说付账,李璇也就探囊,徐慧急忙拉住她,拿出钱包付了餐费。问了卫生间的所在,老板娘告诉她们在马路的对过。两人挽臂出了门。

  回来时李璇说:“徐慧,其实姜玉其说的也是实话,大家也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清楚你和欧阳才是般配的一对。其实,你们俩也都心里清楚。姜玉其今天是喝多了点,可说的是实话。”徐慧说:“我早就知道同学们的想法。”李璇说:“当然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都也知道,和他般配的也只有你。”徐慧有些得意,说:“我不还是和你们一样。”李璇说:“那不一样,你这样美貌的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

  徐慧笑笑。李璇小声问:“你和欧阳挑明了关系没有?”徐慧摇了下头说:“没有,谁也没提过这事。”李璇说:“欧阳这个人啊,学习用功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你们的事应该他先挑明的。可他就是整个一书呆子。”徐慧笑了,说:“这样不也挺好吗,挑明了又能怎么样。”

  李璇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现在要是挑明了,欧阳恐怕会想到耽误学业,其实你们俩心里都有对方,你们在心里已经是挑明的了。欧阳就这点也是挺令人折服的,他能够为了学业把这些事装在心里,就与其它的男人不同。你们俩都很理智。”

  徐慧听着李璇对欧阳一鸣的夸赞,心里也在窃喜。

  李璇低头走了几步,说:“说心里话,我也真的特羡慕你,真的。”徐慧忽然听她话有些颤音,不解地看她。见她脸上浮着一丝愁云,就问:“你怎么了?”李璇苦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就是特羡慕你,羡慕你能拥有欧阳这么优秀,这么值得爱的人。你们的命好。我和你们不一样,也不敢比。唉,我一农村出来的丫头,最大的希冀,就是能够留在这样的大城市里。也不敢奢望能像你那样拥有一个值得爱的优秀的男人。”

  徐慧听着李璇的话满是伤感,看她时,隐约看到她的眼眶中闪着泪光,就说:“何必这样自悲啊,我们现在的条件好些,还不都是父母给的啊,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农村人又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学生啊。就凭你的个性,我相信你走上任何工作岗位也会是特有能力的,还怕没有优秀男人爱你啊。”李璇说:“借你的吉言,先谢谢你。”

  稍停片刻,李璇又异常坚定地说:“我会的,徐慧,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徐慧感觉李璇的神态和语气有些异常,心里奇怪但也没想太多。就说:“有志向,再有决心就会成功。我相信你。”李璇瞬间又一脸微笑,说:“但愿吧,那你就为我祈祷吧。”徐慧笑道:“你呀,真的是庸人自扰。”两人就笑。

  一进包厢,姜玉其看见她们俩就嚷:“徐慧,你可真不够意思,你也太不把我们当爷们了。”徐慧和李璇就瞪大眼睛看他,不知所然。姜玉其说:“你们就偷偷出去把帐付了,显得我们多没面子?来时广成也是和你们开玩笑。”徐慧笑了说:“还不都一样啊。”李璇看着姜玉其撇了撇嘴说:“假惺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姜玉其急忙说:“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真没打算……”李璇笑道:“好了,有这份心就得了,下次记住先去付帐,别到时又给忘了。”

  今晚的月光明亮,秋日的夜晚虽有些凉意,但酒后的人们在这样的凉爽中却会感觉精神一振。葛广成就提议步行回去,说是要感受这秋日夜晚的浪漫。众人同意。于是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前行,李璇嘴里哼着迟志强的曲子《钞票》,“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逞霸道......”几个男人也就跟唱,声音愈来愈大,引来许多过路人的眼球。徐慧就说:“你们也注意下,这是在大街上。”众人听了这话也感觉有些失态,低下声来,但依旧嘴里哼着。

  李璇和徐慧挽臂走在欧阳一鸣身旁,姜玉其转头看了看,停了下脚步,悄悄拉了下李璇的衣角。李璇疑问地看他,姜玉其就冲欧阳一鸣和徐慧那边挤了下眼睛。李璇会意,松开挽着徐慧的手臂,跑到了前面。

  欧阳一鸣和徐慧并肩随在众人的身后,徐慧转头看了看欧阳一鸣说:“他们今天都喝了不少酒,不过也挺开心的。”欧阳一鸣说:“是啊。姜玉其有些喝多了。”徐慧听了欧阳一鸣的话,就以为再说姜玉其饭间说了他们俩的事,红了下脸说:“随他们说去吧,也没什么的。今天是姜玉其当着咱们俩的面说出来了。其实他们背后还不知怎么议论呢,只是咱们俩不知道而已。”

  欧阳一鸣知道徐慧误会了自己的话,也不好解释。就岔开话题说:“今天也不需要你买单的,我都准备好了的,他们说凑份子,我也不好说什么,来时就打算我来付账的,正说去呢,姜玉其从外回来说你买过了。”徐慧就说:“说这些干嘛?咱们俩谁还不一样的,人家不是为了你才要出来聚一聚的吗,怎么也不好让他们出钱的。我拿也是应该的。”

  欧阳一鸣听了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徐慧心里是把他当作什么人的。心就一沉,自然脑中瞬间就又想到了刘燕。暗自在心里说:“徐慧对我有情,可我爱的却是刘燕。徐慧依然这样继续下去可怎么办呢?假如徐慧哪天知道了我和刘燕的关系会怎么样?会把她伤得很重的。”想着时,心里就又是一阵慌乱,一阵愧疚,就感觉做了对不起徐慧的事,有种罪人的负疚感。

  低头走路,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去看徐慧,也不再说什么话。

  徐慧见他一阵无话,以为他还在想着这事,就说:“别想了,现在学校有一些恋人的关系不都是半公开的啊,有啥啊!况且,谁也没有看到咱们什么……”欧阳一鸣的心又是一缩,急忙打断她的话,说:“没有,我在想别的问题。”

  徐慧见他有些惶急的样子,就以为他不愿再说这这件事,也就不再提。她知道,欧阳一鸣是很注重自己的声誉和影响的,有很多学生恋爱虽说在学校已成半公开的事,但她知道欧阳一鸣不愿意被人们说起,更不愿意老师们知道。不管怎么说,老师们还是对学生在校恋爱很反感的。

  徐慧就在心里想:“我和他的关系,可能也只有等到毕业前夕才有可能公开了。”

[ ]高干子弟多淫乱,痴男怨女惹人爱好长的文章啊 都不晓得在干什么哦楼主写的有点另类,看了这么久,让我想起来小学时候老师让写日记,其中老师的批语有一句最适合用在这里,那就是:本文好像在记流水账说实话高干子弟的素质基本上来说是很地下的,跟她们的父辈差远了。文章这么长,不色,也没看出写的什么意思啊。我要急了 快写的好!楼主期待!!有点看不明白,不过还是辛苦了,应该感谢主人,顶现在大家都很反感高干子弟,但关于高干子弟的文章还不错,最好来点高干子弟给人虐,虐的很灿的那种,就非常满足了、写了这么多了居然一点色情镜头没有,楼主真是能吊人胃口啊。希望后面的情节能够精彩吧。看看主人公到底怎么处理和两位美女之间的感情。#--iCMS.PageBreak--#此文题材不错,作者的文笔也流畅值得一看看了一半之后发现好像不是什么H文,不过写的还是不错的。作者的文笔不错啊书写的不错,只是更新慢了点,辛苦楼主加快更新速度,谢谢。文写的还是不错,不过这跟“高干子弟”没有什么关系吧?而且刚开始时候的那个楔子让人莫名其妙半天。

总的来说不太容易看上手,不过认真看了两章之后还是挺有意思的。而且不算是H书了吧。感情写得非常的细腻,感觉一点也不H,文笔也很犀利,流畅,不过就是断节太多写的不错,期待佳作文写的还是不错容易看上手可惜一直没下文.文章写到现在,情节的发展还未至高潮,有不少地方仍有发掘的潜力.文不对题.很遗憾.我看了却没有顶.算不上色文,找点好的发上来吧写的很幽默啊!哈哈很有意思的一片文章!很好看!#--iCMS.PageBreak--#文章写到现在作者最需注意的是要理清思路,不可混淆人物。当然,持续不断的写作是重中之重。文章好像比较凌乱
关联性不强
但文笔还算不错这是什么呀,写得不伦不类。还以为曝光TZD淫乱内幕呢。文章写的很好  感觉很真实  女人就是这样 怎么都爽  希望我也能遇上这样的极品女人  真是棒极了路过,支持一下啦太牛了 这都行 是真实的吗我就看看不说话虽然看过了,但是也支持一下吧!!慢慢接近,多多了解,然后在深入探讨,记得要投其所好,满足她的欲求才行啊#--iCMS.PageBreak--#哈哈哈,不错的文章,谢谢楼主了~有这样的机会和这么好的人,楼主太幸福了,顶感觉这女的太饥渴了哈哈哈,不错的文章,谢谢楼主了~感觉这女的太饥渴了谢谢楼主,共同发展怎么没了,看的很爽啊不错不错,楼主您辛苦了。。。路过,学习下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iCMS.PageBreak--#我抢、我抢、我抢沙发~我是来刷分的,嘿嘿有竞争才有进步嘛我是来刷分的,嘿嘿